李定國讓李雄陪在身側經過一夜地歇息李定國地精神煥發了不少騎著快馬帶著李雄和幾十個親兵快跑了一段距離將身後蜿蜒地大軍拋在後頭時不時和李雄說幾句關於戰局地估計李雄笑著旁聽卻總覺得李定國地話有些刺耳雖是如此他也只能不斷點頭強顏說妙這種感覺實在是難受地很
前方地斥候回來了李定國詢問了路徑斥候道:“前方再走二十里便是飛虎澗了那裡兩面都是峭壁中間地小徑只可一人透過有些地方甚至連馬也過不了地勢極為險要小人問了幾個山裡地土人他們說過了飛虎澗便可抵達婁底城那裡駐紮地兵馬並不多李總兵繞過城池城內地清
敢追擊”
李定國點了點頭,道:“好,過了飛虎澗,我們便佔了婁底,以婁底為基地,徵集糧餉”李定國哈哈笑了一聲,突然眉頭一皺:“這裡四周都是大山,沿路所過之處也沒有看到任何村寨,如何會有土人出沒?他們是漢人嗎?”
斥候道:“看裝束應當是漢人的樵夫,而且漢話也順暢的很,應當是漢人無疑”
李定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是漢人就更蹊蹺了,尋常漢人的山寨如何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既然他們是出來打柴的樵夫,可為什麼要深入如此深山來打柴?這豈不是得不償失嗎?他們可說了什麼?”
斥候也起了疑心,越來越覺得李定國說的有道理,連忙肅容回憶道:“小人想起來了,他們見到小人時臉上竟沒有一點害怕和驚異的表情,似乎早料到我們回到這裡來似的,若是尋常的樵夫,看到他們的裝束,要嘛害怕,要嘛便是一臉的驚詫,畢竟小的身上拿著武器,又是軍人,他們是清人轄下的樵夫,見到我們的裝束若是不害怕便是奇了
”
“還有”斥候補充道:“那幾個樵夫說的不是土話,在長江以南,各地的方言都有不同,甚至每個郡縣的土話都略有不同,可是那幾個樵夫說的竟是官話,若是尋常的樵夫,如何會懂官話?小人當時急著回來稟報,一時也沒覺得什麼不妥,如今王爺這樣一說,小人便想起來了”
李定國沉思片刻,又問:“那幾個樵夫都在什麼地方出沒?”
“就在飛虎澗方圓十里左右”斥候道
這個時候,一邊的李雄已是臉色蒼白,他原本還有些僥倖的心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千算萬算,自己竟算漏到了幾個假扮樵夫的清兵身上
李定國已起了疑心,眼眸瞥向李雄,見他臉色雖是強自鎮定,可眼眸飄忽不定,似乎害怕了些什麼李定國先對那斥候道:“傳令下去,讓所有將佐到前方山坳處議事,大軍暫時停止前進,多派出斥候進山打探,若是還能碰到這樣的樵夫,就抓幾個回來”
李定國說完,一臉淡然的轉向李雄,深望了李雄一眼道:“本王明白了,李先生高明的很哪”
幾個樵夫擺明了是清軍的斥候,而這一次行動雖然不算是十分秘密,可也算是倉促出發,清兵的斥候是哪裡來的?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飛虎澗附近,這些顯然不是婁底城裡的守軍派出來的斥候,因為他們說的並非是官話,此外,李霄的部隊剛剛從婁底城下繞過,婁底城內的府縣衙臺飛馬派人去長沙報信都來不及,哪裡還可能派出斥候到這裡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清兵早就知道明軍的出兵時間和行軍路線,在飛虎澗附近設下了埋伏,並且派出斥候,等待明軍的中軍一到,便從兩澗的山中殺出那麼又是誰走漏了這些訊息呢?知道這個資訊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幾個,而李雄是最為可疑的,他明明說清軍全在長沙城裡,等待開城假降,那麼這裡的清兵是從哪裡來的?從開始到現在,李定國都被李雄矇在鼓裡,如今謎題揭開,這才覺得此事的可怕,這個計劃實在太過完美了,環環相扣,不能以常理思度,就連李定國都被李雄騙過,幾乎就要將大軍拉到清軍的埋伏圈裡任人宰割
可是,誰又會想到這個完美的計劃最後的破綻卻是幾個假樵夫呢,不但李定國沒有想到,李雄更是一臉的懊悔,這個時候的李雄反而鎮定下來,他的嘴角仍然掛著笑容,道:“王爺心細如髮,李某佩服之至,李某這幾日陪著王爺走了一路,對王爺更是敬仰有加,只是你我各位其主,李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請王爺動手吧,李某引頸受戮”
李雄閉上了眼,不再說話,說再多也沒用
李定國嘆了口氣,揚了揚手,幾個親兵過去將李雄的雙手反剪,接著望著李定國,聽候他的發落
“本王終究是看錯了人,原本以為你是漢人,至少不會給滿人為奴,竟不成想…;|,喃喃唸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