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畜生,竟對個才六七歲的孩子下這等毒手!”
領著宋拂往縣衙內堂走的,是縣衙的主簿,與宋拂倒是熟悉,因而言語上多有幾分隨便。
宋拂聽著,快走幾步,熟門熟路地就走到了內堂。
堂內有對胡人夫婦,正摟抱著痛哭,顯然是出事的孩子的父母。
宋拂看了他們一眼,與縣令行過禮後,便淨手準備驗屍。
屍體是個才六七歲大的孩子,可掀開蓋在屍體上的那層白布後,饒是見過再血腥場面的宋拂,也不由地紅了眼眶。
屍體是典型的受虐而死。且施虐者手段極其殘忍。這孩子脖子瞎有絞勒的痕跡,脖子後還有結繩印痕。眼球突出,口鼻皆有血水。腹部脹突,身下……無硬物,只有已經明顯乾涸的……精水。
見宋拂神色有異,不肯離去的夫婦哭著上前詢問。
他們說的是回紇語,可這時候,宋拂卻寧願自己不懂他們的話。
這個被人折磨致死的孩子,才不過六七歲,和當年……和當年與她們失散的三娘一個年紀……
“求娘子告訴我們實話,阿古麗究竟……究竟是被誰害死的?”
被誰害死的,不是宋拂能回答的問題。她是仵作,能做的僅僅只是協助縣衙驗明屍體死因。
她看著被丈夫摟在懷裡,哭得已經站不住的婦人,想著這個孩子生前與三娘一般無二活潑的模樣,咬咬牙,到底還是將查驗的結果說了出來。
“孩子生前……曾遭人侵害。身上的這些繩結痕跡……都是那人施虐留下的。她……是被人悶住口鼻,活生生悶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存稿箱~
第12章 原由
仵作的活,就是驗屍。驗過屍後,跟案子就沒了多少關係,斷案審案,那都是縣衙的事情。
那個名叫阿古麗的胡人小娘子的案子已經拖了很久。據說是因為找不到證據,因此很久都沒能發現兇手究竟是誰。鄰縣的衙差忙了很久,差點就要當做一樁懸案擱置下來。
宋拂心裡一直記掛著這樁案子,只要想起那個孩子,就會想起那對因為失去女兒痛哭的夫婦。
可等到阿古麗的案子終於開審,縣令召她過堂,宋拂卻恨不能自己從沒碰見過這件事。
她碰見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案子,自刑、殺傷、火死、醉酒飽食死等。
卻是頭一次,見到像阿古麗這樣,令人絕望的案子——阿古麗,是死於她親生父親之手。
案子審完,已經一夜過去了。
阿古麗的父親面對鐵證如山,不得不低頭招供,說清了事情的始末。
他跟阿古麗的母親之所以會離開回紇,是因為他在老家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女人。他雖然成了親,有了女兒,但背地裡一直沒和成親前結識的女人斷乾淨,且在床上還有些不能輕易與人言語的癖好。有了阿古麗之後,他漸漸的發覺那些年幼的女孩折騰起來,比身經百戰的妓子更有意思。
後來,他動了當地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因為擔心東窗事發,他舉家遷徙,跑到了安西都護府,躲進了漢人管轄的範圍。
誰料,因為言語不通,他在憋悶中,盯上了自己日漸長成的女兒阿古麗。終於,趁妻子有次不在家中,他對阿古麗施暴,不顧女兒的反抗掙扎,硬生生侵害了她。
事了後,他看著女兒渾身是傷,擔心阿古麗醒來後把事情告訴妻子,索性狠下心來將人悶死,然後偷偷丟在了巷弄深處。
阿古麗的母親在堂上哭得聲音都嘶啞了,拿著不流利的漢話,一邊喊,一邊磕頭叩謝。丈夫被衙差押走時,她恨不能撲上去將人撕碎了,那是她唯一的女兒,是她捧在手心上疼愛的孩子。
“那個男人也真不是個東西。喜歡雛妓,上妓館就行,捨得花銀子,怎樣的找不到,偏要對自己親生女兒下手……”
“畜生啊,簡直就是畜生!”
聽著衙內的議論,宋拂走出縣衙,有人在她身後說話,她回頭去看,阿古麗的母親抱著女兒生前穿的汙衣,哭著被人扶了出來。
阿古麗生得很漂亮。杏仁眼,臉頰圓潤,還生了一個小小的尖下巴,再長開些,必然是個回紇美人。宋拂甚至能想象到阿古麗還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和三娘一般無二的活潑性子。
只是可惜,錯投了胎,成了那樣一個畜生的女兒。
宋拂騎著驢,回了關城。
彌麗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