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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君這是要做什麼?”

桓岫並未回頭,只一邊看著掛在外頭的氅衣,一邊淡聲問道:“我見宋娘子年紀不大,如何會與那些婆子一道,做起仵作來?”

“孤苦無依,但求一技傍身,混口飯吃,便尋了師父跟著學了幾年。不過堪堪出師。”她說得隨意,似乎並不覺得這旁人眼中下九流的技藝究竟有何不好。

仵作這一行,說是吏,卻遠比一般小吏要卑賤的多。入這行的,大多都是些貧苦出身,有的混了口飯吃,卻是連家人都覺得晦氣。

且這行,光會驗屍沒用,還得會說,能通人情,略有些小本事。

她能說會道,又通番語,自然較之旁人,多了份能耐,也多了條路子。關城縣衙每每遇上難通言語的胡人,便會召她前往。

桓岫伸手摩挲氅衣領子,聞聲頓了頓,又問:“宋娘子的爹孃夫婿也都同意麼?”

“我尚未許配人家,爹孃幼時便已離世,倒是有兄嫂,卻是不覺得做這有何不好的。”宋拂說完這些,便見成衣行的掌櫃時不時往她身上打量,索性大大方方站在櫃前反問道,“桃李之齡尚未出閣,可是不合規矩?”

那掌櫃面露尷尬,支吾著不知如何是好。桓岫卻取過一件氅衣,道:“婚嫁隨心。宋娘子試試這身。”

說話間,宋拂的身上已經披上了桓岫取下的氅衣。

宋拂臉上微微起了難色:“這身氅衣怕是……小的囊中羞澀,不過略微幾步,實不必多費銀錢……”

桓岫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套在她手上的錢袋子,輕飄飄的,看得出並未裝多少銀錢,且她身上的衣裳也足以證明她平日裡的生活並不寬裕。這一件氅衣,或許便要花費掉她半年甚至一整年的俸祿。

“宋娘子若不嫌棄,就當是桓某鴻臚寺為今日事還的謝禮。”

平日裡幫縣衙驗屍,一年也不過才十幾兩的俸祿。身上這件氅衣,遠超她一年的俸祿。

宋拂摸了摸,到底有些愛不釋手,當即從善如流,客客氣氣地掬禮道:“那就多謝郎君了。”

二人逛過了落雁城的市集,又在市集上用了幾塊雜糕充當晚膳,便踩著低垂的夜幕,昏暗的月光回了官驛。

簷下燈籠閃著微光,予彌國使臣一行人與小公主所住的院子,仍舊有胡人重兵把守著。

宋拂緊了緊身上的氅衣,踩著積了薄薄一地的雪往廊下走。前頭再轉個彎,便是她與仵作婆子們住的一排房舍。

桓岫早她幾步拐入一旁的廊道,卻忽覺身後有一道明晃晃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長長久久,教人難以忽視。

他下意識偏頭睇去一眼,只見身後不遠處的廊下,宋拂仍立在那兒。雲層散去,月光傾瀉而下,她身側是銀光耀目的白雪,映得她半身銀紅顯眼奪目,似乎本就只有這個銀紅,才最襯她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探案文,不是探案文,不是探案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因為專業有限,就是胡亂靠著《洗冤錄集》寫的一些驗屍的內容,所以如果有錯請不要放在身上~_(:з」∠)_宋慈大大的洗冤錄裡頭,也有好多對現在來說,壓根不能用的內容。

依舊旅行中~

第3章 有舊

宋拂站在廊下,北風吹得前頭一個燈籠滅了燭火,微弱的光一下子隱沒在月色下。她分神看了眼遠處,人影已經徹底看不見了,周身只餘下空寂的風聲,呼呼的,颳得樹葉簌簌地響。

有不知從那兒鑽出來覓食的野貓,從牆角磚石堆中飛快地躥過,帶起綠幽幽的眸光,轉瞬間如幽魅般又沒了蹤影。宋拂下意識地收攏氅衣,搓了搓手,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彷彿將心頭壓了好久的一塊石頭,稍稍放下了些。

有相熟的婆子端著盆熱水經過,見她站在廊下,隨口打了聲招呼。她低頭應了一聲,說完便也朝自己落腳的那屋走去。

官驛內不是所有的屋子都如使臣一行人所住的院子那般寬敞。驛官挑的這排屋子,多是給那些來往官員身邊的小吏下人住。

屋子狹小,只有小小的一扇窗戶,一不留神,還能在邊上瞧見幾個窟窿眼,也不知是手指戳的,還是雪粒子給砸出來的。屋子裡只擺了張床榻,窄窄的,夠一人睡,沒取暖用的爐子,更沒湯婆子。

宋拂倒不在意這些,比這更苦的地方她都住過。頭頂有瓦,四面有牆,還有張齊整乾淨的床榻,已經算是不錯的環境了。

外頭的風還在可勁兒地吹。破了一個洞的窗,被她拿了塊擦手用的布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