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青大笑,還從來沒見過衛淼這麼可憐求饒的模樣:“姐給你的,你就拿著,客氣什麼呀!”
“怎麼也不見你給我弄點安眠的藥啊,一覺睡了再叫不醒的那種。”衛淼幽幽道。
葉芷青指指手底下那幾株橢圓長葉綠植:“這棵麗春花不就是?不過還沒熟呢,等花敗了之後,會結出橢圓形蒴果,內藏種子。此花的果殼可入藥,鎮痛止咳止瀉,還能止胸腹筋骨禹種疼痛等。但最厲害的是在殼壁上隔開小口子,能流出乳白色的汁液,乾燥之後能治心絞痛,但長期應用能成癮,慢性中毒,長久形成依賴性,身體日漸差,想要戒斷就難了,吃不到六親不認,最後非要死在這上頭不可。不過此殼止咳效果很好,還能用來治腎虛引導起的遺精,滑精等症。”這玩意兒其實就是罌粟花,雖是毒品但也可入藥,只是後世大面積氾濫,這才有了後來的煙鬼。
她是種草藥習慣了,跟蘇銘賴大慶提起山茱萸肉蓯蓉等藥物也從不見臉紅,提起罌粟花就更正常了,但講完了就見衛淼一臉尷尬,頓時自己也察覺出了幾分尷尬。
“這個……我平時跟阿銘他們講習慣了,但凡做大夫的必要多瞭解藥材藥性,才能開出好藥方來。”
衛淼倒好似很快就將那點尷尬排解,湊近了細瞧:“姐,這麗春花真有這麼神奇?”他聽到葉芷青說長期應用能成癮,慢性中毒,形成長久的依賴,不知為何心中一動,忽冒起一個念頭:若是把這東西給羅炎吃,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劉嵩的話?
葉芷青根本不知他心中所想,還當他好奇,便圍著這株花講了半日,一再告誡他此花有毒:“……對於醫家來說,有些毒藥用好了也是藥材。比如砒霜,吃多了就玩完,但是少量的配伍用於湯劑,就能治療哮喘,還能降血壓,外用還有面板美容作用,可見用處用量不同,結果也全然不同。”
衛淼似乎對她的話有所觸動,道:“姐你這麼認真叮囑我,難道還怕我服這麗春花汁不成?我又沒生病!”
葉芷青拍拍他的肩:“這不是整日叮囑阿銘跟大慶習慣了嘛,反正你也不習醫,以後有個頭疼腦熱來找我就行了。”
衛淼一笑:“還是家裡有人會看病比較好!”
他臨走之時問及葉芷青對於劉嵩的想法:“我瞧著嵩哥似乎對你還是放不下,姐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嵩哥了?”
“劉大哥人是不錯,只是我們大概沒緣份吧,你可別在中間胡亂牽線。我跟鴻哥以後是不可能分開了。以前我們分分合合好幾回,這次他是鐵了心了。”
自那日周夫人去了回春堂之後,也不知道周鴻是不是得到了訊息,當夜就回葉家過夜,此後多日白天出去辦公務,有時候也吃完晚飯很晚才回來,但卻天天不落,風雨無阻。更要命的是,隔了幾日他還將自己的日常用品跟衣物全都大喇喇的搬了來,儼然一副長居於此的架勢。
葉芷青懷疑他知道了周夫人之事,還將家裡那日在回春堂的統統叫來問了一遍,大家都再三向她保證,並沒有跑到周鴻面前去告狀,半點口風都不曾漏。倒讓她疑惑了好幾天,怎麼周鴻有點反常?
不是周夫人來了揚州之後,他應該日日在親孃面前盡孝,而不是跑到葉府來住吧?
她也曾旁敲側擊問過周鴻:“你最近不忙嗎?怎的好像要在我家裡紮根一樣,竟是連衣服日用之物都搬了來?”
彼時周鴻正抱著一本兵書倚在床上看,聞言抬頭瞧了她一眼,笑道:“怎的,你不歡迎我回來住?”
“這倒不是。”兩人同居之後,她便已經做好了打算,只要周鴻在外面沒有別的女人,未訂婚成親之前,兩人都是自由之身,就算有悖於世情,但只要他們雙方都喜歡廝守在一處,旁人也管不著!
她小心翼翼道:“只是……我聽說周夫人來揚州了,你不要回府衙去陪夫人嗎?”
周鴻瞧了她一眼,目光極為複雜,葉芷青說不出來那是怎樣一種目光,似乎心痛憐惜皆有,她實在不明白他眼中之意,他卻輕描淡寫道:“我以前常年在外征戰,偶爾回去一趟,母親也習慣了。她習慣了阿琪陪著,我有空要多陪陪媳婦兒呢,趕明兒咱們也生個兒子,跟我學武讀書,你說好不好?”
葉芷青臉兒紅紅,小聲嘀咕:“說的輕鬆,又不是你來懷孕,也不是你挺著十個月的大肚子。我醫館不開了啊?這一大家子要喝西北風?”
“養家餬口是男人的事兒,你不必操那麼多心!”他將書卷在手心裡一敲,懊惱道:“我說最近怎麼老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沒給你養家銀子!媳婦兒都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