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他一幫兄弟,讓他們沉屍江中,聞言忙應承了下來:“既如此,老夫便陪你一同入京。”他又寫了幾個人的姓名跟住址:“你讓人去這個地方聯絡這幾個人,讓他們也跟著我一起入京,也算是做個證人,省得到時候有人質疑老夫的身份。”
葉芷青接過單子珍而重之的揣入懷中,回頭交給宋魁去聯絡人,她自己回家準備行禮,分派留守人員。
虎妞跟思萱死活要跟著她走,她便仍將小桃小菱留下,蘇銘跟賴大慶留下照管醫館,帶了宋魁隨她沿途打點,又有龔江化作老家人隨行,沿途還有鹽幫數人,也算妥貼。
蘇銘當日前往鹽運司打聽的時候,周鴻已經坐了囚車跟著童文議出發了,他險些急出一頭汗,跑去回春堂向葉芷青覆命,她卻已經回家收拾行李,便又忙忙往家趕。
聽得葉芷青讓他留下來打理坐鎮回春堂,分外不願:“師傅,如果是平日有宋叔跟著,徒兒無論如何都要聽您的話留在揚州,可如今你身子不適,沿途萬一找不到大夫,徒兒留在身邊也好照顧你。大慶留下來看家,打理回春堂。”
葉芷青本來滿心焦慮,也被他給差點逗樂:“你在我身邊跟的時間也不少了,尋常看病拿藥也難不倒你。但把大慶留下來,你讓他跟患者大眼瞪小眼嗎?萬一開錯了藥,讓他抵命?”
賴大慶站在蘇銘身邊漲紅了臉,只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腦殼太笨,學醫至今都沒什麼成果,不說只認得各種藥材,把脈至今分不清脈向,就是一手毛筆字也跟鬼畫符似的,拿不到人前面,更何況還要學習開藥方,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出師。倒是跟著宋魁習武練出了一身腱子肉,總覺得練武之時大汗淋漓要痛快許多。
但這些話,他不好在葉芷青與蘇銘面前說,總覺得葉芷青當初瞧在蘇銘面上收了他做徒弟,已是萬分開恩,沒想到他不成器,更是愧對她的教導。
他心眼實,也想報答師傅一二,見蘇銘被葉芷青說的啞口無言,便小心道:“師傅,要不讓徒兒跟著,路上還能搬搬抬抬,只要苦力活我都能幹,阿銘留下來看店。”
葉芷青想想,宋魁陪她走一趟不錯,可到底視他為長輩,不好隨意使喚他跑腿,倒是賴大慶腿腳勤快,使喚起來毫無壓力。這時代的師傅便是如父母一般的存在,她這兩個徒弟又都是孤兒,如無意外將來她是要為他們討媳婦,助他們成家立業的。
“也好,那就讓大慶跟著我,阿銘留下來!”
蘇銘愁的不行:“師傅,萬一你路上不舒服可如何是好?”
葉芷青便給他個方子,讓他去抓了十來幅安胎藥,以備路上離城鎮太遠應急。
當夜歇下不提,次日一大早,天剛矇矇亮,葉家便熱鬧了起來,賴大慶跟宋魁以及周鴻留下的那名看家護衛一起將行李放到了賃來的馬車裡。另抬了兩個箱子,裡面裝的全是葉芷青上次從海外帶來的東西,以備到時候為周鴻打點。
她知道虞閣老是周鴻的親外祖,可官場之事利益勾連,有時候就算是親兄弟政見不合,也有可能會分道揚鑣,便不覺得凡事都一定要指望虞閣老。
再說虞閣老由周夫人出面更合適,她一個無名無姓的外人,恐怕連虞府大門都進不去。
葉芷青離開揚州的當日,周琪與周夫人也在忙著收拾行李,準備前往京城向虞閣老求助。
周夫人昨日連周鴻的面兒都沒見著,只聽留下來的護衛說他離開之時,鹽運司大部分下屬都來送信,不管真情假意,都向天使大人請託,沿途請照顧他。
最震驚的要屬揚州城裡的百姓了。
他們中有不少人都見過這個面目嚴肅疏離的年輕鹽使司使大人,見到坐進囚車,頓時紛紛圍觀,還有膽大的湊上前去圍著囚車義憤填膺道:“是誰陷害了周大人?是哪個狗官?”
童文議心道:看來周遷客在揚州很得民心吶!
聖人傳旨令他前來江南鎖拿周遷客的時候特意暗示過:周遷客戰功赫赫,其父遠在東南領兵多年,周府家傳廉潔清明,若是到了揚州短短兩年時間便能腐蝕他的意志,那朕真要懷疑他當初那些軍功都是作假!
童文議揣度聖人之意,大約是惜才,不捨得折辱這位年輕將領,但迫於朝中眾臣壓力,這才將他鎖拿入京,但未見得就是要問罪的意思,也許是種保護也說不定呢。
他做中書舍人多年,對聖人的心思也能揣摩個七八分,雖平日不露聲色,但著實很得聖心,不然聖人也不會派他前來江南拘拿周遷客。
有此猜測,童文議無論是對請託他照顧的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