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瑩眼見士卿們說話,皆插不上嘴,一時有些洩氣,抬頭時,正看見那個波國少年一邊飲酒一邊往她這裡望。
方才受挫之心,頓時修復了幾分。想來是這少年方才一直看著自己,大約是看上了自己美貌,心生愛慕了吧!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順手收用個裙下之臣的愛慕之心。
想到這,她舉步朝著那位俊逸的少年郎走去。
姜禾潤對天發誓,她真的只是看戲而已。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正在浣衣局裡料峭的寒風裡洗衣,每天晚上抱著被凍裂的手兒哭泣。哪裡有機會看到此時二女爭相諂媚的好戲?
於是便選個無人角落,端了美酒和一碟子鮮果,一人獨飲看著熱鬧。
那鳳離梧看著不解風情,卻能從容同時應對兩個女子的諂媚,也是個身懷絕學的高手。
這等熱辣,她這個局外之人,都恨不得替他們支起帳篷,扯上一床大被,天雷勾下地火才好。
哪知看得津津有味之際,皇太子便撂挑子了,而那田瑩卻舉步朝他走來,坐到了他的桌旁,眼角飛斜,嘴角半勾道:“君可是前些日子在書院舌鬥群儒的公子小姜?”
姜秀潤撂下酒杯抱拳道:“王女謬讚了,正是在下。”
“我的哥哥也崇尚儒學,可惜他不在洛安城裡,沒法向君討教,哪日有空,可否請君來府上與我講經,我也好替哥哥領略君的才學。”
姜秀潤看著田瑩似有似無的眼波流動,深恨自己並非真的男兒身,不然一準上鉤,給太子增添綠冠一頂。
可恨自己前世空頂妖姬的名頭,卻到底是學不來田瑩這揮灑自如的放浪,都認準了肥肉了,轉個身還能若無其事的勾搭別人。
不過這等美人恩,她是難以消受,便微微一笑要推拒了邀約。
可是這一笑,卻看在了有心人的眼裡。
那秦詔隨著皇太子進殿時,便一直眼盯著前些日子“賞”了他金的小子。
這一留神,果然看出手腳。那小子竟然向韓國進獻給太子的女人獻殷勤!
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知下面的毛兒長齊了沒?胃口竟是不小!這是要將太子的臉面至於何處?
想到這,他大步走了過去,竟也坐在了公子小姜的桌旁,皮笑肉不笑道:“公子好雅興,在這裡與田姬清談,可是仰慕田姬的嫻雅麗姿?”
田瑩知道秦詔是皇太子的心腹,原以為自己不過是與這公子小姜撩撥幾句,並無大礙,可若是傳到太子的耳中便不美了。當下笑著敷衍幾句,便起身走人了。
待得田瑩走開,秦詔這才冷瞪著姜秀潤,低聲道:“還請公子有些眉眼高低,不是什麼女人,君都能撩撥的!”
姜秀潤跟他無話,雖然秦詔長相周正,甚至可以說是濃眉大眼的英俊,但是前世他給自己的痛苦回憶太多,捱得太近,都讓她渾身不適。
是以當秦詔找茬時,姜禾潤話都懶得講,只起身要走。
可是秦詔哪裡能忍受自己三番五次被這波國質子無視?看他要走,便伸手一把握住了公子小姜纖瘦的手腕。
這一握不打緊,波國的男子都是這麼柔軟香滑?那一截手腕當真是軟弱無骨,雪白的面板竟然比女人還要來得膩滑……
姜秀潤一把要甩開他,可是秦詔卻緊捏著不放,大拇指還在她的手腕間來回滑動。
前世裡,秦詔也是這般在浣衣局門口無意中撞倒了她,在伸手將她拉起時,便這般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
那鐵鉗般的大手,簡直勾起了姜秀潤所有噩夢般的回憶。
不過她掙脫不開秦詔,旁邊卻有人看不過眼了,公子小姜身邊的淺兒可不是吃素的。
眼見著這人握著公子的手不放,淺兒單手伸出,反握住了秦詔的胳膊,然後便是跟抖麻袋一般略一用力,便將齊之昭武大將軍摔翻在了地上。
按理說,習武之人當有警覺,可是秦詔方才沉溺於姜禾潤細滑的肌膚,不能自拔,加之他又沒有將這位小公子身邊的醜侍女放在眼裡,一時不察,便摔了個馬兒趴。
秦詔身材高大,這一下子砸在青石磚地上摔得甚響,周遭都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一時間滿場寂靜,賓客皆望向他們這裡。
秦詔也是摔蒙了,一時反應不過來,趴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姜秀潤身旁的白淺。
姜秀潤一邊用絹帕擦拭著手腕,一邊不急不緩道:“方才便提醒過秦將軍,地上有水,甚滑,怎麼將軍還是摔倒了呢?”
秦詔看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