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都會受到禮遇,加上自己掏腰包用金提升著府宅的方圓闊卓,都能維持著王子的體面。
可是哥哥當年雖然也有父王賞賜的建府金銀,可是大都拿來給她打點,免得她在浣衣局裡受人欺凌,所以他只能住進大齊禮司安排的城西舊巷,與一些肉販走卒為伍,淪為大齊各國質子們的笑柄。
要知道這些個質子們有大半是會各自回國,甚至繼承王位成為國君的。身在大齊,一方面是外交結盟的需要,另一半也是為這些年輕的王子們積攢人脈。
如今各國動亂,紛紛有爭霸之心,若是爭取更多的盟國,對自己的母國必將大有裨益。
不過姜秀潤並不想哥哥像其他的王子們一樣,如此的苦心算計經營。
波國的國勢衰頹,非人力能阻擋。有父王那般人品卑鄙的篡權賊子為國君,豈有國之忠臣輔佐?
而哥哥又是個死心眼,若不能時時調撥,讓他變得開明些,很有可能波國被梁國吞併的那一日,他又會如前世一般,以身殉國。
姜秀潤長嘆了一口氣,忍住胸口堵漲的感覺,取來筆紙細細盤算著父王給的那點子金銀的用度。
依著前世的經驗,往後的幾年裡,父王是不會再慷慨資助,若要兄妹倆在大齊體面的安生下去,必須精打細算。
不過前世裡,大齊禮司安排的那等落魄宅院也不是安身之所。
姜秀潤的腦子裡迅速盤算的京城裡哪處宅院現在價低,而過幾年的地契價格看漲,心內選定了幾處,容得日後驗看。等盤算了安置府宅的錢銀後,倒是會盈餘些,倒也讓容她稍事歸置,想出些生錢的法子來。
待得三年後;洛安裡會有一場大亂,只要她到時候巧妙加以利用,便可趁機帶著哥哥逃離洛安,從此以後更名改姓,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這麼一想,姜秀潤便頓覺自己有了為之努力的目標。
只是忙著給哥哥退燒,已經過了飯點,雖然侍衛端來了飯菜,可都是冷碟冷碗的制式菜餚,根本不容病人入口。
而這時已經過了飯點,那廚房也應該不再嘈雜忙碌了。
姜秀潤摸出了自己妝盒裡的一隻玉釵,準備拿來賄賂驛館的廚下,給哥哥煮些精細的食物。
前世裡這等人情錢銀的往來,她也算是駕輕就熟。
如今身著男裝,一臉青蔥稚嫩的少年模樣,加之嘴甜,態度又誠懇,也甚得幫廚廚娘的歡喜,不光給她熬煮了一鍋山藥糜粥,還另外給她加了一整隻的燒鵝。
據說這是被燕國的王女退下的,因為那位嬌客被韓國的王女田瑩氣得不輕,全失了胃口。
燒鵝未被動筷,品相完整,姜秀潤也不嫌棄,端起盤子便往回走,因為此時已經過了飯時,其他的使節都已經安歇下了。此時夜幕低垂下的驛館甚是安靜。
可當她出了後廚的偏門,正看見有一位個子頎長的青年,身著黑色的皮氅,立在驛館角落的亭子裡。
在他的身旁,有個高壯的青年正與他說話:“殿下,王后希望您親迎燕國王女,先去丞相府上暫住,以示王后對她的親厚,可您先是便衣來訪,不欲聲張,方才為何一直在長廊裡袖手旁觀,不肯去助一助曹姬?”
只聽到那男子渾厚粗獷的聲音,姜秀潤不僅暗暗一打激靈,這聲音她可不會錯認,便是前世霸佔了她的那個秦詔!
而那身著黑氅的男子,必定是大齊尊顯無比的皇太子鳳離梧了!
原來他竟然親自來到驛館,那麼當年自己那番伶牙俐齒的嘲諷,豈不是也入了皇太子之耳?
也難怪他會如此刁難自己,難道當年是為心愛的表妹出氣不成?
只是她此生最想避開這兩個人,沒想到,竟比前世還早碰面了。想到這,她縮在拐角,想等便服出訪的皇太子走了再出來。
就在這時,鳳離梧緩緩開口道:“不接了,太聒噪。”
而說完這句,鳳離梧便邁步順著後門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正晚,月光如水籠罩在鳳離梧的臉上。
雖然前世已經見慣了這位大齊龍子天生傲然的英姿,姜秀潤還是心內暗暗嘆惋:這位皇子罵別人是禍水妖孽時,從不照照銅鑑嗎?一個男人,卻生了那等子唇紅鳳眼,懸鼻飛眉,一副謫仙惑世的模樣,怎麼好意思叫別人妖孽?
前世裡,那大齊王后的確甚是喜愛自己的外甥女曹溪,叫自己的兒子親自來接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不過這位表哥也太不給臉面,先是來得悄無聲息,可人都來了,甩了一句“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