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入了天牢,在鐐鎖叮噹,囚犯的鬼哭狼嚎聲中,鳳離梧帶著她來到了正在刑訊囚犯的刑室。
那牆壁上掛著幾個人,袒露的胸脯上滿是烙鐵的痕跡,其中一個的耳朵似乎缺少了一塊,汩汩留著鮮血,只有氣無力道:“我招……我招……是有人用了金,指使我們哥幾個阻攔太子府的車馬,再見機行事,將帶著布條的石子扔進了車廂裡。可……可是那布條上寫了什麼,我是真的不知啊!”
刑訊官舉起燒得通紅的烙鐵逼向另一個掛在牆壁上的犯人,那個說話明顯帶著梁國口音的人帶著哭腔道:“我先前已經說了實情,我只是個經商的,是有人逼迫著我帶了布條入城,僱傭乞丐行事,那布條邀約的是何人,我實在是不知啊!大人饒命,莫再烙我……”
無論他如何哭喊,那烙鐵依然壓在了他的胸前,只伴著淒厲的慘叫,一股子烤肉的味道彌散在了屋室中。
姜秀潤再也承受不住,面色一白,不禁衝到角落裡嘔了起來。
她此時全已經明白,就在自己左右掙扎著是否坦白時,鳳離梧已經掌控全域性,秘密命人拿下了潛伏在洛安城裡的梁國密探。
而她的戴罪立功,全無了什麼意義,不過是省了太子命人將她掛在石壁上炙烤的工序罷了。
她覺得自己此番,也許真的命懸一線,要留在這刑訊室裡了。權看殿下的心情,是要看凌遲切肉,還是慢慢腰斬消磨著光景了。
就在這時,鳳離梧走到了她的身後,遞給她一方巾帕道:“此處嗆人,少傅隨孤出去透透氣吧。”
當姜秀潤渾身癱軟地隨著鳳離梧從刑訊室裡出來時,外面已經是繁星點點,進入暮夜。
鳳離梧上了馬車後,看著還呆立在車下的姜秀潤,冷然道:“還不滾上來,是要留下?”
姜秀潤趕緊爬上了馬車,鑽入車廂裡,驚魂未定地跪坐在了鳳離梧的身邊。
現在,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鳳離梧。這些日子來,在太子面前的諂媚油滑已經被震懾得半點不剩。
是她小看了這位大齊太子。
她忘了在鳳離梧不多言,看似木訥的背後,是那個在她射箭解救下他後,用刀尖指著自己心窩的多疑孤獨的皇子。
獨慣了的狼,根本不可能會對任何人放下戒心。
鳳離梧明知自己收了布條,卻隱而不發,便是要試探人心,若是自己真的赴約而去……也許,他一早便知道了自己的機密。
想到這姜秀潤又是一陣不寒而慄,一向玲瓏七巧的心,也猜不透過一會鳳離梧會拿自己怎樣。
倒是鳳離梧看她面色煞白,渾身還在微微戰慄的模樣有些可憐,便親自從馬車上的茶壺裡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姜秀潤接了過來,默默飲下,只將心一橫,靜候太子的發落。
接下來的路程,鳳離梧並沒有說話,只閉目養神,徒留姜秀潤在那惴惴不安。
待回了太子府,太子卻領著姜秀潤來到了花園最偏僻處的波國質女的新院。
他看了看屋室裡甚是簡單的傢俬,然後用長指撥開了一個衣箱,從裡面拿出一件大紅的嫁衣,扔甩到了她的身上道:“試試吧,不知是否合身。”
姜秀潤猛地一抬頭,道:“殿下,您……這是何意?”
鳳離梧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慢慢道:“給君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啊。你當初膽大妄為,在大殿上頂了姜秀瑤的名頭跳舞,當孤的父王是瞎子,辨認不出你與那瑤姬的樣貌不同嗎?以後朝中宮宴不斷,孤實在懶得費神解釋瑤姬為何突然變了模樣,既然如此,不如你來頂了她的缺,圓了你撒下的謊。”
鳳離梧的話聽著在理,可是這些問題姜秀潤先前也全想過了。
她雖然露了臉,卻刻意花的厚重的濃妝,這女人被胭脂水粉厚蓋後,原本就會有容貌上的些微變化,就算人見了,也能找個藉口遮掩過去。
再說,太子三個平妻,論起出身尊貴,那些個宮宴哪裡輪得上姜秀瑤來上?就是一輩子老死在這花園子裡,也不會有人過問的。
想到這,她便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心內的想法。
鳳離梧的表情更冷,聲音低沉道:“聽君這般一說,原來君對孤是全無用途了,孤雖愛才,但不至於缺才到用女人充數,還請君再走一趟,讓侍衛押著你入刑部請罰去吧!”
姜秀潤哪裡肯去?只急急道:“我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洛安城裡人人皆知波國質子姜禾潤,他若驟然消失,哪怕對外宣稱害急病死了,都叫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