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一下你父親,也省得我親自過去和他說了!”
胡秀兒見李唐說得正經,倒是被他唬住了,嘴上嘀咕一聲:“能有甚要緊事!”腳下卻乖乖地走了過來,在李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見到眾人都坐定了身子,李唐倒是有些躊躇了,像是難以啟齒一般。
胡秀兒率先不耐煩了:“姐夫,你真是的,不是有話要說嗎?怎地人家坐下來了,你卻啞巴了,你莫不是拿我開涮吧?”這“開涮”二字,她是學自李唐的,如今倒也應用自如。
李唐訕訕地笑笑,道:“還真別說,有些難以啟齒!”
範曉璐的臉色頓時跨下來了,道:“我知道了,你這廝一定是又看上了誰家的小娘子,又要弄進門來了!”
不待李唐回應,那邊胡秀兒搶著說道:“姐夫,你這樣可不好,你已經有了三位姐姐,有了一位公主殿下,還有一位尚未迴歸的清照姐姐,還有……總之,你可不能這麼花心了!”
李唐攤攤手,苦笑道:“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像那樣的人嗎?”
範曉璐等人一聽李唐否定,臉色頓時霽顏。對於她們來說,守住自己的夫君不被他人搶去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靠後。但胡秀兒卻撇撇小嘴,道:“像倒是不像,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就是呢,要不然你怎能勾引到這麼多姐姐的!”
一言既出,其他三女幾乎是齊聲喊道:“住嘴!”顯然,這“勾引”一詞雖然諷刺了李唐,卻也撥動了她們的神經。
胡秀兒見眾怒難犯,只好立馬改顏諂笑:“不好意思,口誤,一時口誤!”
胡清兒到底是胡秀兒的親姐姐,倒也有心為胡秀兒解圍,便向李唐道:“你是不是要外調為官了,正為我們是否跟隨犯愁呢?”
眾人一聽,都目注李唐。這倒是一個問題,若是李唐外調的話,就必須要立即啟程,偏生範曉璐又在孕中……
李唐再次搖搖頭,道:“我剛剛倒是調了官,不過卻升為開封府司錄參軍,新衙門離原來的衙門不過是百步之遙,也算不得外調。”
眾女又猜了幾樣,都被李唐一一否定。大家都不耐煩起來,一個個不滿地說道:“莫要再賣關子了,有話直言豈不是好!”
李唐這才囁嚅道:“其實,其實我——我想致仕!”
“致仕?!”每個人都是大為驚訝。李唐畢竟才二十歲,入仕也不到一年,而且仕途也極為順利,只是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升到了開封府司錄參軍的高位,照這樣下去,就算是升到宰執的高位,也不過是十年左右的事情。那時候,李唐也不過三十歲左右而已。若是那樣,大宋歷史上最年輕的宰執就要出來了,雖然比起甘羅的十二歲為上卿的記錄還差得很遠,卻也是一個罕之又罕的記錄了。
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官員,在仕途剛剛開始的時候說出“致仕”二字,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令李唐沒有想到的是,眾女驚訝地喊出“致仕?!”二字之後,立即異口同聲地接了一句:“太好了!”
李唐頓時鬱悶。司錄參軍的俸祿是二十千。雖然也就相當於差不多十兩銀子,對於李家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好歹人家福利好啊,逢年過節的,賞賜很多。而且,大宋的官場,大家的俸祿雖然普遍豐厚,但俸祿卻絕不是一個官員收入的主要來源,真想撈錢的話,一個官員完全可以勝過一個商人的。
李唐這般想,倒不是說自己有意要當一個貪官。而是覺得,既然公務員這麼好當,老婆們為什麼一聽自己說不當了,就這麼開心呢,難道他們喜歡家庭婦男?
“今天難得大家的意見如此一致,我想問一下為什麼,可以嗎?”李唐問道。
“一年到頭一身紅色的衣服,沒半點變化,無趣!”胡秀兒率先說道。一言方了,李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官服,頓覺少了幾許威風,多了幾許膩味,一種所見略同的感慨油然而生。
“迎來送往,太麻煩了!而且官人你也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嘛!”胡清兒性子清靜,立即針砭起官場上的那些風俗。
“大家總是相互算計,一不小心殃及全家!咱們家也有些資財,隨便做點什麼都能餬口,何必當官!”範曉璐雖然出身官宦世家,看來對他曾祖、祖父、父、叔等一系列長輩的職業並不十分尊重。
“官人嗜睡,每日早起,總是恍恍惚惚的,不當官便可得了自由!”小竹從李唐的身體角度考慮,短短一言之間,款款深情不言而喻。
李唐點了一下頭,又點一下,然後再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