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皇帝如今看中你了,你打算如何辦?”
林北端著茶盅幽幽道:“那支惹得你們倆下了大牢的白玉簪子,真正的主人,是皇帝。”
“什麼,皇帝看上小南了?”青青臉色一變,失聲驚叫。
林南彎腰,撿起地上團成一團的紙,展開來放在桌上:“青青,你文采好,你幫我看看,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青青沉吟半晌,輕嘆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小南,他只寫上句,未寫下句,不過意思盡在其中。他……確實是看上你了。這信可是那崔家三少爺帶來的?”
林北見青青的目光向他看來,微微頷首以作回答。
青青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垂首不語。
林南哀號一聲,頹然伏倒在桌子上,眸中泛起波光。用小西的話說,這世道也忒詭異了些。誰能料到她南姑娘百年難得調戲人一次,居然調戲出個皇帝來。
不是她不明白,而是這世道變化太快啊!
……
林西打發走了兩人,忙跑到師姐跟前報道,一推門上,卻見師姐一臉的無精打采。
“師姐她這是怎麼了,怎的一個轉身不見,便成了這副模樣,師弟,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林南白了她一眼,冷哼道:“除了你,還有誰?”
“我?”林西詫異。
“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結果不陪著我們好好說說話,反去陪那那些個公子啊,少爺的,你心裡頭還有沒有師姐。”林南語氣不善。
林西聞言不由拿目光去瞧林北。師弟,師姐她青春期還在,照例不會更年期這麼快就來的,什麼情況?
林北桃花眼眨了兩下,以作回答。
林西秀眉緊蹙,這廝眨兩下眼睛算是個什麼鬼意思,莫非眼睛抽抽了?
林西腆著臉湊到林南跟前,陪笑道:“我不僅眼裡有師姐,心裡也有師姐,身心俱有,這樣夠不夠?”
“貧的你!”
林南一巴掌打在林西身上,氣笑著將紙往她身上一扔,道:“你瞧瞧?”
林西只輕輕一眼,便知道這情書出自新帝之手,由崔瑾辰這個通訊員帶來,她思了思道:“這事,我正要與你說。”
“那還不快說!”
林西輕咳一聲,拿起師姐跟前的茶盞,輕啜一口,側手放下,笑眯眯道:“師姐,這些個酸詩,你若想聽,你若愛聽,師妹我洋洋灑灑的可以寫出近百篇,當不得真。”
“你的意思是……”
“淚溼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林西裝模作樣的吟了首酸詩,又嘆了口氣道:“師姐,那人是皇帝,九五之尊,天底下最最富貴的人,這樣的人,註定了後宮佳麗三千,註定了左擁右報,享齊人之福。師姐如今花開正豔,他求之不得,日後年歲一長,容顏一衰,他還不把你當塊抹布一般,棄之一旁。所以,師妹覺得,並非良配,師弟,你覺得呢?”r1152
第二百二十三回 動了心?
林西桌下踢踢林北,擠了擠眼睛。
林北不動聲色的躲開,面帶淺笑,目光平視林南道:“師姐,我還是那句話,你若喜歡,販夫走卒也可下嫁;你若不喜歡,便是帝王將相,也無須放在眼中。”
這叫什麼話,模梭兩可,中庸之道,一點建設性意見也沒有。
林西不悅道:“師姐,你想想,不過是一面之緣,這人連你的生辰八字,脾氣性子都不知道,便對你念念不忘,可見是為你美色所誘。這樣的人,哪天眼跟前來了個更漂亮的,豈不是又會對旁人念念不忘。”
“這……也不能一概而論,凡事總有特例,也有人十年八年來,只鍾情一人。”林北掃了林西一眼,柔聲道。
林西拍案而起:“哪個人這麼傻蛋?師姐,你別聽師弟的,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更何況是皇帝。師姐,你可另忘了,莊子上還有鐵蛋他們三人呢,你到底喜歡哪一個,直說了,總不能老拖著。”
林西的臉距林北幾寸遠,隔著這幾寸之距瞧過去,那臉上的不屑,眼中的冷嘲瞧得清清楚楚。
林北有一絲的恍惚,這笑語嫣嫣的小師姐真的是那朝夕相入的人兒嗎,為何覺得既熟悉又陌生。這些個論調從何而來?
林西見這兩人盯著她瞧,不知覺的摸了一把臉,道:“作什麼這樣看我,難不成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