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
李從望一愣,這個問題他倒從來沒想過。
“這……”
林西心涼半截,臉上卻笑道:“三舅舅,我這師姐最是心高氣傲,需得三媒六禮,明媒正娶才行。師姐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個的身份入侯府當正室,絕非可能,所以才拒了三舅舅,省得耽誤了舅舅的好姻緣。”
“她親口與你說的?”
林西笑道:“我與師姐一個被窩睡了這些年,她心裡什麼想法,我豈會不知。”
“我在外頭幫她置一處大宅子,買個幾十個奴僕供她使喚,每個幾千兩銀子的家用,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隨她挑,這樣也不行?”
原是打算至外室,在家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想了,抬腿住上一日兩日的,厭惡了,拍拍屁股十天半個月不露面,真真是好打算啊!
林西笑意不減道:“倘若她生下一男半女,這孩子可會入侯府,冠以李姓?”
李從望渾不在意道:“入不入侯府,有何要緊,我李從望的孩子自然姓李,將來自然是要認祖歸宗的。”
孩子認祖歸宗,孩子的娘半分不提起,合著我師姐要跟了你,到死都得頂著個外室的名份。他孃的,你李從望就是這麼愛我師姐的啊,滾蛋!
心徹底涼透,林西摸清楚李從望的打算,心裡罵了名粗話,冷笑道:“三舅舅,我師姐她雖然是鄉野出身,卻有幾分心性,與人做小,當外室這樣的事。她絕不肯答應。你若不信,可親自去問她。”
李從望笑道:“她若要應下,我何苦還找你。你是我侄女,你替我在一旁說道說道,這事豈不就成了?”
林西目光驟然變冷,不悅之色浮上臉:“三舅舅,我要是替你張了這個口。以我師姐的脾氣。只怕連我這個師妹都不認。母親去世的早,師姐從小帶我長大,情份非比尋常。原諒這一回。侄女不能幫你。這幾日天熱,我懶得動彈,三舅舅找姨母陪你上街吧!”
李從望見說得好好的,林西突然翻了臉。必是自己哪處言語有失,細細回想了一番。腆著臉笑道:“莫非她真想三媒六禮的做我李從望的正房奶奶?”
林西不可置否的笑笑道:“可不光如此,我師姐嫁人,一要三媒六禮,二不能三妻四妾。三舅舅要是能做到,侄女就替三舅舅說上一說。要是做不到,侄女勸舅舅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三爺。姑娘,宮裡來人了。夫人讓三爺,姑娘去一趟”
李從望與林西面面相覷,前者忽然道:“我的事,你誰也不許說!”
“三舅舅放心,我左耳進,右耳出。”
……
侯府正廳裡,侯府眾主子齊聚一堂,連素來不大露面的二房夫婦,赫然在例。
侯爺一臉笑意的瞧著夏公公,陪笑道:“大熱的天還跑這一趟,公公辛苦了。”
夏公公尖利著嗓子,笑道:“侯爺不必客氣。這幾盆蘭花是岐國進貢所得,具是茗品,極為珍貴,太后說府裡每個主子房裡各一盆。”
錢氏忙陪笑道:“多謝太后恩典,夏公公快坐。”
夏公公也不客氣,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作勢喝茶,目光卻在對面端坐的林西身上打量了一圈。
李鳳津見其中一盆顏色如墨,花瓣如絲,煞時好看,遂一指道:“母親,我要這盆!”
夏公公打了個鞦韆道:“大小姐,這墨蘭可是獨一份,太后說了,這盤賞給林姑娘!”
笑意頓時從李鳳津臉上逝去,她冷冷道:“素日裡姑母有什麼東西賞賜下來,從來都是我李鳳津獨一份,夏公公,莫非你聽錯了?”
夏太監打了哈哈:“大小姐說笑了,奴才在太后跟前當了十多年的差,從來沒辦錯過一樁差事。”
林西見狀,故意笑道:“姨母喜歡,只管搬去,我也不懂這些花花草草的,放在我房裡,也不過是煲殄天物。”
李鳳津心下倒也並非真心喜歡,只不想讓林西事事處處佔得先,順著話道:“這可是你說的。”
“誰說的也不行!”
李英傑冷冷的看了女兒一眼,不悅道:“太后親賜,哪容得你說拿就拿。來人,給姑娘搬到房裡去。”
李鳳津頓時變了臉色,高聲喚道:“父親!”
李從德一門心思想在林西的幾個婢女身上撈得好處,一聽妹子如此不合時宜的耍小性子,幫腔道:“你是長輩,跟個晚輩搶東西,像什麼樣子。小西,舅舅的那盆花,也一併搬去,你們姑娘家的,房裡就該擺些稀奇玩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