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於齊王,也不過如同一枚棋子。若你真對他那麼重要,他早該來救你了。”
鄭旭的聲音,如同洪水一樣灌進她的心裡。她逃不掉,躲不掉,被這洪水緊緊包圍著。她再無力掙扎,任由著鄭旭拉著她的手。鄭旭這樣殘忍,一語中的,讓她徹底從自己製造的美夢裡醒來。
很好。看著她的反應,鄭旭很滿意。
鄭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你一定要記住,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他一字一頓。鄭旭的聲音本就好聽,這樣故意放慢了語氣,似乎帶上了魔氣,亂了她的心神,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慄。
“殿下!”突然從天上飛下來幾個黑衣人,他們蒙著面從天而降,跪在鄭旭面前,“殿下恕罪,小的們救駕來遲!”
“怎麼辦事的?”鄭旭放開了她的手,“來扶本宮起來,本宮傷了腿。”
幾個黑衣人慾言又止。其中兩個人架起了鄭旭,另一個黑衣人朝著她走來,眼神裡盡是寒意,慢慢抽出了寶劍——
“你要幹嘛。”鄭旭回頭一瞥,訓斥黑衣人。他並沒有看見徐妝洗緊緊握著的金簪和顫抖的雙手。
黑衣人有些不解,“殿下您的意思不是……”
“帶她走。”下完命令,他淡淡補充道,“還有,你這個月的月銀沒有了。別問為什麼。”
☆、第四十二章 醉酒
鄭旭才回到行宮不久,就聽見門外有人通傳:“皇上駕到!”
皇上帶領著齊王很快就走到了鄭旭的床前,皇上一臉的憂慮。鄭旭躺在床…上苦笑道:“兒臣見過父皇,實在是兒臣有傷在身,不便……”
“罷了罷了,不用起身了……”皇上擺擺手,沒叫他說下去,嘆氣道:“你母后已經睡下了。你從哪弄得這一身傷?朕看你如何向你母后交代?”
鄭旭笑道:“兒臣一時貪玩,與良媛徐氏胡鬧,不小心雙雙跌入山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齊王。齊王還是那一副不動神色的模樣,似乎他根本不認識徐氏一樣,沒有表現出一絲憂慮。鄭旭冷哼,他這個大哥,果然是老謀深算。
“那春闈期間,你還是安心養病。”皇上眉頭都皺在了一起,又叫來了太醫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之後,進行了為期一月的的春獵。因為齊王之前授命統帥三軍,成了目前炙手可熱的人物,白日裡他操練兵馬,夜裡行宮門口,人來人往,門庭若市,一時間風頭無兩。太子因有傷在身,臥病在床,而閉門不出,幾乎要叫人忘記了還有太子存在。
一個月後,太子幾乎大好了,皇上宣佈回宮,又派人去宮裡傳話,叫準備一場宴席,為齊王踐行。
已經幾乎入夏了,入夜,到處都可以聽到鳥叫蟬鳴,悄兒扶著她在院子裡散步。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她的身子幾乎好利索了,在這夜裡,穿著紗衣,也不會覺得寒冷。
“哎呀,聽說齊王殿下前幾日在校場百步穿楊,可神氣了!”只聽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還有腳步聲,像是剛做完活的小侍女在閒聊。
“可不是,要是能親眼看看,這輩子死也值了。”另一個聲音接話道。
“噓——你可小點聲,還要不要臉了。”兩人嘻笑打鬧著,聲音漸漸遠去。
她依舊站在牆角拐彎處,不動也不說話。她的頭也低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悄兒喊了她兩聲,也見她沒有反應。
“這次……我不去踐行宴了。”她低聲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悄兒聽。她不知道自己以怎樣的面目,來見齊王。她怕去了,見了齊王這張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臉龐,會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夢碎的聲音。
她以棋子的身份進入太子潛邸,是做好了被齊王利用的準備的。可是,人就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會膨脹,會不甘心。她不是神,也會在夜晚時分,感到失落。
這個世上,除了自己再無人知道,這個畫一樣的男子,這個神一樣的男子,也傾心於她。她和那些愛慕他的小宮女們,又有什麼區別?她在他心裡,是不是也和旁人沒什麼區別?
她無處訴說這一腔的熱情,這心裡的悸動。有時她也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在騙自己,是不是夢該醒了。
這一次,齊王同在圍場,卻不肯出手相救,大概也是想讓她悄悄的消失掉吧,畢竟太子妃一案,她是關鍵,本是該被滅口的。齊王無動於衷,大概就是對她的夢,下了最後的通牒。
說完,她也不管悄兒,就飛快地轉身離開了。她一個人走在這寂寥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