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險些在樓梯上摔倒,卻正好撲進他的懷抱。只是那個時候,他和她還互相帶著冷漠與疏離,現在這個人是她女兒的父親,一層永遠化不開的關係。
鄭旭抱住她,儘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散落的物什不知是什麼砸中了他的後背,鄭旭發出一聲悶哼。
慌亂過後,她躺在爭鄭旭的懷裡,先是最先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很快收斂了,然後別過了臉問道:“疼不疼?”
沒想到她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這一句。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她數落自己,堂堂君王,在宴席上伶仃大醉。
好像每一句話都是回憶。
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看著她說道:“不疼。”
誰知她突然冷下臉來,推他的胸膛,企圖逃脫他的鉗制,但是奈何力氣沒有他大,計劃落空了,“不疼就放開我。”
“好。”鄭旭笑著放開了她,打趣道:“這麼多東西你是怎麼落到一塊兒去的?”他說著看了看落在最底的大件,如櫃子一類,上面的小件如鐵盒子一類,不過小件現在都散落一地。
“我從來就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命,反正時間很多,自己搬一搬就是。”她淡淡道。誰知才一放手,她就轉身往屋裡走。她頭髮披散著,沒有帶任何的首飾,然而卻不凌亂,一頭的秀髮如同緞子,她赤著足,卻走得飛快。
三年不見,除了返璞歸真,她好像沒有別的什麼改變。時間在她的臉上,宛如停滯了。
鄭旭一路小跑追上她,在她進屋子的最後一刻捉住了她的手問道:“你還是想念明珠的對不對?”
她一愣,沒有接話,而是惱羞成怒地想把門扉關起來,把鄭旭隔絕在外面。但是沒想到,鄭旭一隻手攔在門口,就說了一句話,她就愣住了。
“從今往後,你可以嬌生慣養。”
…
第二天一早,整個宮裡都傳遍了一個訊息,被關進冷宮裡三年的徐氏被放出來了!不僅沒有降位分,聽說皇上還越發寵愛了,重受寶冊,授協理六宮之權,從第二日起,宮中眾人除了要向端貴妃請安外,也必須向徐氏請安。這讓宮裡人如臨大敵。
楊月舞剛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驚坐起,然後就是發愣。綠茜以為自家娘娘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知發什麼呆,在她面前揮揮手。誰知被她一掌拍開,說道:“太快了,比我想象得還快。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這個貴妃徐氏了。”
同樣地,新晉的莊嬪直接去找了魏賢妃問道:“姐姐,這個冷宮裡的狐媚子到底使了什麼手段才爬出了冷宮?進了冷宮再出來應該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吧?”
魏賢妃難得皺起眉來,深吸一口氣說道:“未必。”
第二日一早,魏賢妃穿戴整齊,打點妥帖正要出發的時候,奶孃來請示魏賢妃:“娘娘,可要把明珠公主也一起抱過去?”
魏賢妃冷冷瞥了她一眼說道:“沒長腦子的,你以為本宮是替她養孩子呢。”說罷,不再理會,而是徑直出去了。
魏賢妃住得遠,到的比較遲。她進去的時候已經見千禧殿裡坐了不少妃嬪。有豔羨的,有溜鬚拍馬的,卻是難得見到個性張揚的楊昭儀坐在一邊悶悶地不說話。她留了個神,繼續往裡走。
徐妝洗遠遠地見魏賢妃來了,左顧右盼並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但是她還是耐住了性子,沒有多說,一直等到魏賢妃走近了,行過禮之後,她才問道:“賢妃……賢妃姐姐,怎麼今日沒有見到明珠?”
賢妃溫婉一笑道:“妹妹有所不知,平常這個時候明珠年紀小貪睡,還沒起。娘娘什麼時候沒事可以隨時來姐姐這裡探望明珠。”
等到一眾姬妾都散了,四葉才嘟著嘴給徐妝洗捶背,一邊錘一邊憤憤不平:“娘娘!您看那個魏賢妃,明珠公主是您的親生女兒,她這話說的,像是她才是一樣!”
她聽罷看了一眼四葉。四葉是新來伺候的小宮女,年紀小,性格也單純。自幾年前悄兒被拖走之後,就未曾見過悄兒了。這樣想來,還是很想念悄兒,只是不知她現在身在何方,大概吃了不少苦吧。
她淺淺一嘆,說道:“本宮會把明珠要回來的。”
話分兩頭,散了之後,楊月舞卻怒不可揭,她一邊走,一邊握緊了拳頭怒道:“你看見她臉上的淚痣了嗎?呸,她就是個我姐姐的替身。我姐姐沒了,她就用這張臉來爬上去,不害臊的!還整日整日地在冷宮裡唱歌?又不是多好聽,能把皇上迷得一愣一愣的站在冷宮外面聽,呸。”
綠茜嚇得魂都沒了,恨不得上前捂住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