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不說話,只是看著秦城,等著他做決策。
這個時候柳木也無法提供有效的建議,那麼一切還是要秦城這個主將自己拿主意。
秦城閉上眼,三五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猛然睜開眼,果斷下令道:“撤!”
“諾!”
傳令兵領命而去。
三五里之外,吳懷素聽到南軍軍陣中響起的鳴金聲時,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想撤?嗅覺倒真是敏銳。只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吳懷素說話間,兩王聯軍軍陣的變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完成,僅僅片刻,便完成了對驃騎軍的包圍,同時隔斷了驃騎軍輕騎和其後南軍重步卒的聯絡。
在李敢和趙破奴之間,形成了一片箭雨造就的黑色地帶。
李敢在深入困境的第一刻,便覺察到了不妙,聽到秦城下達的撤退的軍令時,已是來不及後撤。
後路被隔斷,李敢索性一咬牙,環首刀向前一指,吼道:“驃騎軍,向前!殺叛軍主將!”竟是帶著輕騎繼續向前,直衝兩王聯軍中軍塔樓。
要麼拼,要麼死。
吳懷素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有些冰冷,有些嗜血,有些冷漠。
李敢領軍向前衝擊,面前的叛軍軍士忽然向兩邊退去,將中間的地帶讓了出來,像是仍由驃騎軍衝擊。
李敢瞳孔猛然收縮,因為他透出軍陣偶然出現的一條縫隙,看到了那條空道後面,憑空多了層層重盾和長矛!不消說,這些重盾和長矛之後,還會有弓箭手埋伏,只等他們進入射程。
驚鴻一瞥,李敢心驚膽戰。
憑藉敏銳的直覺,李敢當機立斷,指揮大軍向道路兩邊的軍陣中殺過去。
但這些軍陣,已經嚴如壁壘,重盾和長矛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弓箭不停從軍陣中射出,竟是隱隱逼著他們從中間那條道路中奔行!
李敢頓時背生無數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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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遠遠將李敢等人的處境看在眼裡,心急如焚,眼神可怕的像是能夠殺人,腦中不停思索如何解決眼前難題。
而在前一刻,大名城城頭,李延年在看清兩王聯軍軍陣的變化後,驚呼了一聲“不好”,急忙轉身,從城牆上滿頭大汗的奔下來,向秦城所在的位置奔行過去。
“站住!”不出意外,李延年在城門即被攔住。
“我乃中軍大帳謀士,現有十萬火急軍情向秦大將軍陳述,爾等速速放我過去!”李延年急聲道,聲音嘶啞的有些變調。
“軍陣重地,豈是你說進就能進?沒有秦大將軍將令誰也不能通行!”城門將軍冷麵道。
“你可知戰場形勢危急,耽擱了戰情,你擔當得起嗎?速速閃開!”李延年大急之下大怒,委實是現在情勢容不得有半分遲疑,多消耗一秒,不僅僅千百將士的性命那麼簡單,還有整個戰局的危難!
“閣下既為中軍大帳謀士,豈能不知軍紀?軍令如山,恕在下不能放行!”將領道,沉吟一下,“不過末將可以為先生通報秦大將軍。”
“來不及了!”李延年怒火攻心,忽的掏出一件物什,竟然是一把匕首!
在那將領驚疑惱怒的眼神中,李延年一把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肩膀,鮮血剎那迸射而出,而李延年彷彿對此絲毫不覺疼痛,頂著一張煞白而扭曲的臉咬牙道:“李某賤命一條,今日先給將軍!但大軍危急,請容李某直面秦大將軍!”說著嘶吼一聲:“放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大名城外有陣戰(五)
秦城眉頭皺起,冷眼看向步履有些蹣跚走上塔樓的李延年,心情複雜。
李延年的匕還插在左肩上,鮮血順著刀鋒滴下來,浸透了大片灰白的衣裳,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李延年本身也是面色蒼白,牙關緊閉,臉上盡是汗水,握緊的拳頭不禁在顫抖,可見其痛苦之深。但他好歹強撐著身體沒有倒下,應該是心中有信念。
看到李延年如此瘋狂的舉動,秦城忽然想起自己初來這個時代的日子,從老鷹口冒險斬殺左骨都侯到追擊左賢王,幾番差點兒喪命,憑的也是如此一種狠勁。若是當初自己對自己心軟手軟一些,今日的高位大權便無從談起。說實話秦城很佩服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那群被稱為儒士的存在,因為他們夠狠,對自己夠狠。他們總是胸懷天下,總想著治國安邦大展宏圖,一展平生所學。有時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