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進去,我們為國家立過功,為萬歲爺流過血,我們要見聖上!”
有怒罵的,有勸誘的,有威脅的,隊伍亂得不能再亂,已經失去控制了。
守門的將軍滿頭是汗,可這種情形下他又如何敢開城門。況且,劉瑾早就打了招呼,沒他命令,不許放一兵一卒進城,否則,他的這個守門官也當到頭了。
只能將腦袋從雉堞的垛口裡伸出來,大聲哀求:“各位兄弟,各位兄弟,且忍耐一下,我也是聽令行事的。這麼冷的天,馬上就要天黑了,你們還是回營中歇息一個晚上。今天是劉公公的兄長出喪的日子,等忙過今天,明天就能進城了。”
“放他孃的狗屁,劉瑾的哥哥算那把夜壺?城市好吃好喝,好房子,咱們正等著去受用,怎麼肯在外面呆上一日,再羅嗦,一箭射死你們!”何指揮更是放肆起來,拉圓了弓,一箭射出去。
無奈德勝門實在太高,箭只飛行了一半就已經力竭,軟耷耷地落了下來。
但也嚇得城頭那個軍官慌忙將腦袋縮了回去。
兩前多人同時發出一聲喝彩:“何指揮好箭法!”
何指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地回頭朝眾人拱了拱手,自然又守護了一陣歡呼。
蘇木和胡順等人夾在人潮之中,軍隊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們也是無能為力。
部隊亂成這樣,沒一個時辰收拾不了,況且,士兵們受到不公待遇都是氣憤難平,在張永的縱容下,更家難以收拾。
蘇木苦笑這看了看天,對身邊的胡順叔侄和謝自然道:“看樣子今天是進不了城的,我們走吧,先在城外號一間房子,總不可能今夜露宿在野地裡。”
胡順等人也是苦笑,沒辦法,只得帶著十幾個親兵,從亂糟糟的人群裡走了出來,停在離德勝門兩裡地外的一個小高地上。
放眼看去,德勝門那邊全是黑壓壓的人頭,間或這一陣又一陣的罵聲,然後又是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張永和何指揮騎著馬在人群中跑來跑去,不停地在喊著什麼,極力挑撥著士兵們,想把事情鬧大。
蘇木也只能苦笑:現在的情形和真實的歷史還是有些區別的,記得在真實的歷史上,張永進城的時候雖然也被人阻攔,可城門卻沒有關上。張公公一鞭子過去,就將守門士兵住了嘴,然後帶著大軍進了城。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有一架馬車飛快地跑過來。
早有衛兵衝上去喝問:“什麼人,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情形,亂闖什麼?”
看到士兵手頭明晃晃的兵器,車伕嚇了一跳,忙將大車拉住。
從車裡走出一個文士,一拱手,然後高聲叫道:“別誤會,別誤會,我是來會找人的,敢問軍中可有一個叫謝自然的人?”
聽到有人來找自己,謝自然定睛看去,倒是吃了一驚。原來,來尋自己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扶風縣的同學黃東。
謝自然不覺得一呆,這傢伙不是在陝西嗎,怎麼千里迢迢跑京城來,還來到亂軍中,究竟想幹什麼?
在他看來,黃東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人。
對這個傢伙,謝自然異常反感。
可他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剎那,謝自然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就叫道:“原來是黃兄,謝自然在此。”
然後回頭對蘇木道:“恩師,此人是學生的同窗,好象來意不善,學生過去看看。”
蘇木倒沒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只微微點了點頭。
“原來是黃兄,一年不見,想不到黃兄竟然來了京城。”衝到黃東面前,謝自然微一拱手,不冷不熱地說:“難不成黃兄年初的時候進京參加春闈,然後留了下來。不過,謝自然卻是奇怪,黃兄去年好象沒中舉人吧?”
看到謝自然一身戎裝,腰挎雁翎刀,騎了一匹白馬奔來,黃東只感覺到強烈的嫉妒。
雖然謝自然語含紈絝,但他表面上卻還是一副熱絡的笑容,回禮道:“恭喜君服,恭喜君服。聽說君服在寧夏立下不世之功,已經得了爵位。如今又要進京面聖,到時候肯定會受到朝廷重用。咱們也是同窗一場,君服發達了,可別忘記提攜小弟啊?”
這個黃東已經四十出頭了,卻在謝自然跟前自稱小弟,看到他假模假樣的笑容,謝自然只感覺一陣噁心。
冷冷道:“謝自然無意功名,誅殺叛賊乃是我輩讀書人的責任。義之所在,不敢不為。黃兄今日來見小弟,就為說這句話?”
黃東假笑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