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他還差了?這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託生做咱們的孩子。”
晏珽宗懶洋洋地安慰了婠婠,
“他老子這是栽培他,早早就讓他一個人出去撐場面、練膽量,來日坐在那把龍椅上面對天下人的時候才不心慌。天底下哪裡還有他這樣好命的太子。”
婠婠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好,咱們回去再睡會兒……”
太子聿坐在如意殿的高臺上,神情嚴肅地一個個接見那些使者們,一言一行都恪守禮節,未有絲毫出錯。
讓那些使臣們見了大魏的儲君、下一任未來君主少有聰慧、氣度出眾,讓他們在回國之後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自己的國君大魏皇室的境況,繼而在周圍各國自然而然地營造出一種魏室君主賢明有謀的氛圍,他們若是還盼著生亂的一日,在心裡也要掂量掂量。
所以,恰在太子聿強忍著連天的哈欠獨坐高臺之時;坤寧殿內,他的父母帶著妹妹和鸞睡得正香,早將他不知忘到了哪裡去了。
待太子聿見完了這些使臣,他又要按照規矩去祭拜天地與宗廟,意為感謝上蒼與先祖賜予子孫後世的福澤,祈求天地祖先庇佑他繼續平安長大等等等等……
往常,若是對待寵愛的兒子或是嫡出的太子,這些事情都是皇帝皇后帶著兒子一起去做的。
但是現在太子聿的父母能偷懶就偷懶,都當甩手掌櫃。
這些累人而實際上沒有意義的事情,但凡能甩給太子聿一個人幹,他們兩人絕對不願意再出面。
——倒也不是他們光對著這個兒子敷衍了事不在乎。
實際上,之後每年女兒和鸞生辰時候的大小瑣事,他們也是推給兒子去完成,叫兒子帶著一干王公大臣去宗廟跪拜祭祀,替和鸞祈福。
直到中午時候的宮宴開始,帝后二人才姍姍來遲。
這是皇后自生產之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了面。
席宴之上的眾人行禮後悄悄抬眼望去,見皇后今日穿了身赤紅色的灑金禕衣,拖著逶迤的華麗裙襬,如一朵盛開綻放著的牡丹。
那禕衣本多為深青、玄色的,乃是古來皇后之服,但因陛下說皇后穿鮮亮的赤紅色好看,便索性命三服官們改成了赤色。
這個顏色也的確很襯她。若是穿在別人的身上或許會顯得張揚和俗氣,可是落在她身上,反而只讓她看上去更加矜貴和驚豔。
一晃數年過去,即便生育了兩個孩子,她卻仍然美得像是當年從陶公府上出嫁的那個少女一般,看不出絲毫的衰老和憔悴勞累。
果真得到帝王獨寵偏愛的人,享受天下珍寶的奉養,就是不同一般。
坊間私下有人閒聊,還嘆道:“如今若是皇后的肚子不再動了,這元武一朝還會有別的皇嗣降生麼?”
一旁的陪聊者便會十分肯定地答道:“再無可能。陛下的所有子嗣,除了從她肚皮裡出來,再沒有別的母親了。”
*
太子聿的五歲生辰宴結束之後不過幾日,便是永兕帝姬要過百日。
外人肉眼可見皇帝對女兒的百日酒宴更加在乎和用心。
這正是中秋過後的第二日,秋高氣爽,微風和暢,萬里碧空。
皇帝抱著剛剛百日的女兒同樣在如意殿內會見宗親皇戚,為女兒隆重慶賀百日。
苦求多年,當真一朝諸事圓滿,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天下再沒有什麼比這些更珍貴的了。
這孩子,是他的摯寶。
鳳冠珠翠的皇后和一身錦袍的太子亦守在一旁,一家四口看上去溫馨而和美。
和鸞同她哥哥一樣,也是不畏生的主兒,她被母親餵飽後便眨著小葡萄一般黑黑亮亮的眼珠兒在父親懷裡,時不時笑一下、舉一舉自己粉嫩的小拳頭。
一舉一動都叫人見了心中喜歡。
或有人對太后道:“帝姬殿下生得真真兒是漂亮極了,就跟當年的聖懿帝姬一般,是精緻的玉人兒。”
太后半眯著眼睛笑:“聖懿哪裡能和她比,她才是有福的孩子,可比聖懿好看多了。”
這些話並不入婠婠的耳,她也不過是聽了之後轉頭就忘。
宮宴上,皇帝更是命群臣爭相炫技,命他們為永兕帝姬做《掌珠詞》一首,以詩詞記述這一日永兕帝姬百日時候的盛景。
詞文的內容,大抵就是記述元武帝對女兒的格外榮寵和憐惜、元武帝后的恩愛、對帝姬的祝福等等恭奉之言。
於是三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