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瓜、蜜桃,莓果之類的琳琅滿目,一樣揮發著一股屬於鮮果的果木清香味。
帝后的夫妻之禮有合巹,結髮,掀簾,坐帳。
等等。
好在這裡沒有外人,都是信得過才被挑選來的有資歷的老嬤嬤們和皇室的女性長輩,婠婠可以稍微做些小動作活動一下快被壓斷的脖頸。
晏珽宗掀開垂在婠婠面前的那道珠簾,下一瞬連呼吸似乎都停滯了。
他不是沒有想象過今天她會有多麼明妍奪目,可是直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有資格名正言順地成為她的夫君、揭開她的蓋頭時,還是為她驚心動魄的美麗而失態,如日月同輝,人間難尋。
她還是比從前瘦了些,大約是這些時日為了這場婚儀而耗費了不小的心力,即便套著層層疊疊的禮服,可她的腰肢還是那樣纖細。
在他掀起她遮面的珠簾時,她也的確像所有嫁給心上人的新娘子一樣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微笑和嬌羞,同他對視一眼後略有些慌張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直到壽王妃和司儀女官們恭敬地向帝后賀喜,說新婚禮已成,還請皇帝移駕蒴湖赴宴。
而婠婠需要繼續待在室內——稱為坐帳。
皇帝娶親,自當在宮中大擺宴席宴請文武重臣和皇室親眷的,還有雅樂歌舞助興,連續七日不止。
晏珽宗起身,愛憐地摸了摸婠婠的手背,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你在這休息會,吃點東西,我儘量早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此時已到了大約正午。
屋裡的眾人有片刻失神。
難道這位元武皇帝竟如此寵愛他的皇后麼?新婚第一日,在她面前他就不呼“孤”字,反而猶如普通百姓家的夫妻一般。
婠婠輕微地點了點頭:
“臣妾明白。”
晏珽宗皺了皺眉,回首囑咐了她一句:“以後不必再提此二字,皇后當對皇太后稱兒臣,對下稱本宮,對吾稱我。”
……
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後,幾位王妃誥命和司儀女官們也逐次告退了。
室內只留下婠婠和他的侍女們。
萃霜和銀蕊、銀彤侍奉著婠婠摘下了快壓死她的鳳冠。婠婠覺得這時自己的呼吸才順暢起來。
她們又為她脫下沉沉的禕衣,讓她鬆快鬆快。
今天這裡就不會有人再來煩她了,所以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卸去自己的妝容。
忙完這一切後,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萃霜給她端來一碗燕窩粥果腹,婠婠累了大半天,此時反而出奇地精神煥發,雖說累,可是一點也不餓,更不想休息淺眠一會兒。
她喝了小半碗粥,起身從冰鑑裡取了些果子切開,放到已經釀好的清酒裡浸泡著,而後以冰糖和山泉水放入小鍋中烹煮片刻,晾涼後再放入冰鑑中冰著。
這東西夏日裡吃起來最是清爽可口。
她打算明天去拜見母親的時候給她帶一些。
而後她又做了些清甜的糕點。
等忙完這些吃食上的東西后,婠婠抬眼看了眼窗外,竟然已到了日暮時分。
晏珽宗也在這時候推門而入,含笑對上她有些茫然懵懂的眼神。
侍女手腳輕巧地關上了房門。
黃昏時刻,關上門後的屋子裡瞬間暗淡了許多,她們又很快點起了數盞手腕粗描著金粉的喜燭置在燭臺上。
婠婠掩去身上的不適感,攏了攏身上接近於血紅色的輕薄寢衣,開口問他:“你要喝點醒酒湯嗎?”
她寢衣的這個顏色略有些深重老成,但穿在婠婠身上,反而映照著她的肌膚分外雪白纖凝,幾乎在燭火下散發著瑩瑩的光澤,誘人去採摘和撫摸。
不愧是他心愛的美人,就是集天地日月之精華而長成的,他心中十分得意。
侍女們垂首立在一側,只等著主子們有了吩咐就去取用東西來。
他搖了搖頭:“退席的時候我就喝過了。”
其實他清醒得很,毫無醉意。
“你呢?在這坐了半天,可有餓了?要不要讓人傳膳來?”
婠婠見手邊一盞蠟燭的燭火跳爍地太熱烈,拿了把剪子去將它的燭芯剪的細了些,這樣方能留它燃燒得長久些。
“我也吃過了,不餓的。”
“這樣啊——”
晏珽宗摘下頭上的十二旒冠冕,隨手遞給身邊的萃霜,在一步步向婠婠走近的過程中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