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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元武二年,正月

情事之間他又不要臉地說了句葷話,婠婠半夢半醒間還在糾結他方才說的話,她推了推他的胸膛:“麟舟……五哥,你方才說我什麼?為什麼說、說我是名|器身子?”

雖然她暫時還不大懂這個詞的意思,可是潛意識裡湧上來的直覺卻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話。

晏珽宗正享受著無邊快感,半闔著眼回了她一句:

“就是好睡的意思。”

哪個男人不想死在她身上。

婠婠後知後覺地大概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正要發脾氣,他忽地俯身舔舐起了她鎖骨處的肌膚,喟嘆道:“婠婠,我這輩子要是能死在你身上,那就值了。”

婠婠仰了仰首,纖細柔軟的雙手環上他精壯的後背,溫柔地撫過他背上的猙獰疤痕,“啊——新年裡頭,別說、別說這樣的話,不吉祥。我們還有一輩子呢,你現在說這些——說這些做什麼?”

晏珽宗闔眼時因為極致的快感而滴落一滴熱淚,淹沒在枕巾裡,

“好。我不說了。”

*

翌日晨起便是正月初一。

這一年也是元武二年了。

大約真的是上天垂憐,這一年北方並未發生什麼大規模的寒凍、損傷人畜性命的。

而且皇帝早在去歲九月就早早備下了一些應急方案,將大批的賑災冬衣和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往了北方以備不時之需,最後被用到的倒並不是很多。

帝宮之中君王的新年並不是留著給皇帝玩樂鬆快之用的,只有除夕、初一和初二這三日不用早朝,初三之後一切朝會繼續正常。

而皇帝的年節,其實倒更像是一場大型表演儀式。

表演皇帝對皇太后的孝心、對臣工的寬厚、對百姓的關心、對宗親戚裡的仁慈、對祖先的敬重等等等等。

如果這個皇帝是個妻妾成群、兒女滿堂的皇帝的話,順帶著他的后妃兒女們還需要互相表現一番姐妹和睦、兄友弟恭的戲碼。——但是婠婠並沒有這個任務。

初一的一天裡,婠婠和晏珽宗上午去孝順皇太后、下午給臣工們賜下節禮去,晚上照舊是宮宴表現宗親和睦。

本來歷代皇帝有給臣下們賜下親手所寫的“福”“祿”“壽”等字的聯紙以示厚愛之意的,但是晏珽宗在這點上卻很不耐煩,懶得去寫,婠婠催了他兩次,他索性命人去刻了三個寫著字的大章來,挨個哐哐印下去,小半天的時間就印了好幾籮筐的紅紙。

婠婠委婉地表示不妥:“你這樣敷衍臣下,臣下們興許要心寒了,說陛下沒拿他們當回事。”

文官們事最多,又愛多心多想,稍有不妥就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來規勸皇帝。

晏珽宗冷哼一聲:“我本來就沒拿他們當回事。”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牌戴在婠婠脖頸上:“這是我這段日子抽空給你刻的玉牌,你看看,喜歡嗎?”

他想說,他只對她一個人不敷衍。

婠婠撈起那枚玉牌一看,上頭正刻著一個龍飛鳳舞、字跡筆鋒之間十分凌厲的“福”字,底部還刻著她的乳名“君婠”,一看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竟然是他親手做的。

婠婠心裡正感動,忽地見這玉牌的質地似乎有幾分眼熟,就像在哪見過似的……

“你這是從哪弄來的玉?你、你不至於把玉璽削了一角下來吧?”

她忽地想了起來,這玉質分明和擺在皇帝桌案上的傳國玉璽質地幾乎一模一樣,頓時被嚇得大驚失色。

晏珽宗連忙擺手:“孤還不至於是這般隨心所欲的暴君吧?這是從那個什麼……什麼虞天子的墓裡掘出來的王璽,成色很是不錯。我看他都死了多少年了,還留著這好東西做什麼,就順手拿劍削了,想著給你做個玉牌戴著。”

據說,虞朝亦是三皇五帝時代的一個王朝,只是在史書之間留下的筆墨很少,後人對此也並不十分了解。

結果這天子的墓竟然還讓他不知何時給掘了。

婠婠有些無語,很想規勸他幾句讓他以後少做這種缺德事情,可是年節裡又不好掃他的興,遂沒再開口。

但她理了理衣領,還是將這枚玉牌塞進去了沒讓旁人看見。

要是被哪個言官瞧見了,她這輩子也不用活了,說不定連帶她外祖父都得一塊被人罵死,說他們家教養出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后。

說起晏珽宗拿大刻章“流水線”生產的那批聯紙,事後婠婠也是哭笑不得。

她原以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