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站在門口,陳燁出來,驚得她向後退了一步。
陳燁笑道:“我很可怕嗎?怎麼你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鬼一樣。”
小翠臉色一紅,低聲道:“早飯做好了。”說完,轉身向正屋走去。陳燁自嘲的聳了聳肩膀,跟隨在後面。
陳燁進入屋內,一股濃濃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門口右側是灶臺,左側一個半米高的木櫃,木櫃上放著菜墩和油鹽醬醋等調料,菜墩上,刀刃對著牆擺放著一把擦拭的非常乾淨的菜刀。右側灶臺前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個水缸,小水缸邊上對著小半袋麵粉。
過道的正中心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三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粥,兩碟鹹菜,一盤炒得金黃的雞蛋,還有一個不大的陶盆,上面蓋著布,不知裡面是什麼。
小翠從桌前走過,挑開左側的布簾,進入屋內,屋裡傳出拉風箱一般的粗重的喘息聲。片刻,喘息聲越來越近,布簾挑開,小翠扶著李妻走了出來。
陳燁趕忙上前要攙扶,李妻喘著粗氣說道:“不敢勞動貴客,萬萬使不得。”
陳燁笑著攙扶李妻坐下:“我算什麼貴客,無非是一個討白食的窮光蛋罷了。說起來,陳燁倒要感謝二老的救命收留大恩呢。”陳燁坐在了李妻左側,小翠坐在了李妻右側。
李妻笑著正要說話,突然轉過頭,用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老臉由於咳嗽憋得通紅。
小翠急忙起來,輕輕拍打著李妻的後背,好半天,李妻才止住咳嗽,有氣無力的強笑道:“老婦人失禮了,公子不要嫌棄。”
陳燁笑道:“大娘,你還是和大伯一樣叫我小哥吧,這樣聽著習慣。”李妻望著陳燁,笑著點點頭。
“大娘,我能給大娘號號脈嗎?”
李妻愣了一下,驚喜道:“險些忘了公,小哥是郎中了,這真是太好了,只是麻煩小哥了。”陳燁笑著按在李妻的左手的寸關尺上,閉上了雙目。小翠望著陳燁沉靜俊秀的面容,美目內似喜似怒,不自覺間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片刻,陳燁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異色,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走到李妻右側蹲下,伸手又按在李妻右手的寸關尺上,再次閉上了雙眼,一縷淡淡仿若蘭花般的清香嗅如鼻端。
陳燁心裡一顫,知道清香是從一旁坐著的小翠身上傳來的,這大概就是古書上所說的少女的體香吧。在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各種化妝品大行其道,慢說是體香,就是狐臭,不脫去衣服,也能被各種刺激性強的香水遮擋住,哪還能聞到什麼體香。
陳燁輕輕深吸著氣,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見陳燁突然走過來蹲在自己身旁,小翠早就驚羞得小臉如火燒一般,嬌嫩如凝脂一般的面容似乎都能從汗毛孔滲出血來。有心想站起躲開,可是看到陳燁閉著眼嚴肅的表情和李妻緊張敬畏的眼神,又怕自己躲開驚擾到陳燁診脈,因此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輕微的不能再輕微了。
半晌,陳燁收回手,睜開眼睛,眼內的異色越發的濃了,站起身來,回到座位坐下了,李妻緊張的望著陳燁。小翠如釋重負的輕輕喘了一口大氣。
“大娘你伸出舌頭讓我看一下。”陳燁說道。
李妻張開嘴伸出舌頭。陳燁看了看舌苔,點點頭,又沉默了片刻,說道:“大娘如今脈象是脈沉細若,舌淡苔白薄,體內寒氣太盛,導致肺經嚴重受損,已傷及腎督。平日一定畏寒四肢發冷,這一二年咳喘發作劇烈時,恐怕已不能下床了。”
“準,真是太準了,小哥真是神醫啊。”李妻驚喜的說道。
“但是大娘體內的寒氣能這麼厲害,應該與這些年吃了大量的苦寒涼藥有很大的關係,大娘是碰到庸醫了,大娘這病應該有十多年了吧,最早發病時,體內燥熱,心煩意亂,夜晚睡覺不能蓋被,咳嗽聲脆、急,因此才被誤診是肺熱,大娘我說的對嗎?”陳燁說道。
李妻連連點頭。陳燁微皺眉頭,額頭微微凸起一個漂亮的山字。小翠也聽呆了,眼中的怒意漸漸消失,一雙美目痴痴的望著陳燁,眼中全是仰慕之色。
“只是讓我不解的是此地氣候怡人,冷暖適中,大娘怎麼會得只有苦寒之地才能有的病症。”陳燁漆黑的瞳仁內全是疑惑。
“李莊和周圍的幾個村子是在鉅鹿山凹起的山坳裡,冬天的寒風都讓鉅鹿山擋住了,因此我們這裡才這麼暖和,現在快到年關了,我聽爹說,幾十裡外的鹿野鎮上的人此時可都是穿著棉衣呢。”小翠羞紅著臉,輕聲說道。
陳燁一愣,脫口問道:“你是說現在是冬天?”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