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怕,怕得要死。現在,奴才已不知曉什麼是怕了。”
陳燁笑了笑,腳剛動,李準已一個箭步蹦出正廳,直接從臺階跳下,頭也不回的急速飛奔,尖叫道:“奴才這就去追三刀,告訴他,銀子,奴才不要了。”
陳燁綻顏一笑,瞧著依舊在門外右側臺階上,兩眼發直,臉上全是傻笑的王三,一愣,這小子不會是和范進得了一個毛病吧?走過去,拍了一下王三。
王三笑著扭頭,瞧見是陳燁,急忙躬身:“見過東家。”
“藥董會都開完半天了,你不走,站在這傻樂,沒樂傻了吧?”陳燁笑著拍了王三一下。
王三嘿嘿笑道:“不瞞東家,俺就是忍不住想笑。”
陳燁斜睨著王三:“你是因為當了北總分號大掌櫃樂呢,還是因為能娶思思樂成這樣?”
王三突然一拍腦門:“對了,我答應要給思思買定情信物。”話音剛落,王三如離弦的箭飛奔下臺階,邊跑邊喊:“刀哥,銀子”陳燁微笑著搖搖頭。。。。。。
廣濟寺山門前落滿了綠呢藍呢官轎,官洲知府錢玉衡從轎內走出,眨巴著眼睛吃驚的瞧著早已等候在廣濟寺山門前的一眾官員。
“枬楓兄。”一名頭戴烏紗,身穿大紅官府,胸前雲雁補子,長得矮矮胖胖,留著兩撇鼠須的官員,滿臉堆笑走了過來。
錢玉衡聞聲瞧去,急忙堆笑,拱手道:“廣安兄,不在真定府衙納福,怎麼跑到小弟我的地盤上游歷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廣安兄,你可是有些不給小弟面子喲。”
真定知府陸揚嘿嘿一笑,扭身招呼道:“振輔兄,修仁兄,純屽兄,來來來,咱們的官洲父母官枬楓兄來了。”
三名或瘦或胖或高或矮同樣穿著大紅官府,胸前雲雁補子的官員,嘻嘻哈哈抱拳拱手走了過來。
錢玉衡望去,是保定府知府吳亮,河間府知府盧朝安,順德府知府曹華。
錢玉衡臉色微變,笑著剛要拱手,廣濟寺那片松林方向的土路上又傳來清脆的馬蹄聲,扭頭瞧去,二十餘名捕快騎著快馬護衛著一乘八人抬綠呢官轎風塵僕僕趕了過來。
還沒等捕快們護衛著八人抬綠呢官轎沿著土路來到廣濟寺山門前的空地,松林又傳來清脆嘈雜的馬蹄聲,又有二十餘名捕快護衛著一乘八人抬綠呢官轎急匆匆奔出了松林。
兩乘官轎一前一後落下,轎簾掀起,錢玉衡眯眼瞧去,臉上露出苦笑,怎麼連彰德知府和廣平知府也來了?
彰德知府和廣平知府下轎,互相瞧了一眼,心有默契的相視一笑,邁步走向錢玉衡等人,邊走邊拱手笑道:“枬楓兄,別來無恙。”
錢玉衡苦笑道:“諸位大人不請自到小弟地頭,想必都是為了求見景王殿下吧?”六府知府聞言相互瞧了瞧,都嘻嘻哈哈點點頭。
“幾位大人不約而同停在廣濟寺,該不會就是在等著小弟吧?“錢玉衡突然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身後五州二十六縣的屬官以及一眾隨從們,驚疑的問道。
保定知府吳亮笑道:“枬楓兄這話說得差了,我等又不是神通廣大的鎮撫司,哪有這個本事知曉枬楓兄的行程,純屬巧合,巧合而已。”
錢玉衡懷疑的瞧著吳亮和其他府的知府:“當真?”
吳亮笑道:“枬楓兄也忒多疑了吧。枬楓兄又不是不知,景王殿下回鹿野,是要先經過我保定府的,小弟我是一路跟隨而來,枬楓兄要懷疑,也懷疑不到小弟的頭上。”
“就是,就是,我河間緊隨其後,小弟也是一路跟隨殿下而來。絕沒有私下窺探枬楓兄之舉,枬楓兄可千萬不要誤會。”河間知府盧朝安也笑道。
“沒錯,這只是湊巧而已。”其他府也忙笑著說道。
錢玉衡哼了一聲,鬱悶的說道:“真是湊巧的很啊,既然如此,本官就不耽誤諸位仁兄談笑等人,告辭了。”
“枬楓兄這話說得就太沒有交情了吧。咱們都是臨近相依的府,平日裡我等也沒少幫枬楓兄的忙。怎麼今日到了枬楓兄的地頭,枬楓兄竟如此的不給面子。”吳亮冷笑道。
錢玉衡臉色一變,眼珠一轉,笑道:“諸位仁兄的意思,小弟心知肚明,可是鹿野鎮畢竟在我官洲地界,諸位仁兄這樣,也是無禮在前吧。”
幾位知府一愣,茫然的互相瞧著,片刻,還是保定知府吳亮腦子轉得快,恍然的笑道:“枬楓兄放心,景王殿下他老人家回鹿野總號,鹿野鎮在你枬楓兄的地頭,你是父母官,我等決不會搶你的風頭。你為龍首,我等甘為驥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