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去找你的媳婦兒去,我要用晚飯了,別想我留你吃飯。”
花峰澤告退,老太太兀自氣悶,跟身邊的大丫鬟說:“都是如絲,偏要我把她父親叫進來,就知道惹我生氣。”香雪只管聽,也不搭話,任由老太太一個人抱怨。
花容真和花如絲剛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花如絲就瞪了花容真一眼:“你等著吧!”“我等著什麼?”花容真一陣好笑,“這事情還沒開始,你莫非就想著怎麼算計我了?”
花如絲愣了一下,她還是不太習慣花容真突然轉變的耿直路線,頓了一會兒才道:“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我有什麼打算,要和三妹妹說了作甚?”花容真一甩手中的帕子,笑靨如花,“你不想做妾,就老實安分點。”
花容真說完了話,轉身就走。花如絲呆呆地看著花容真的背影,覺得長姐絕對是那天驚馬的時候把腦殼給摔壞了。
花容真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書桌邊想了想,讓海棠研墨,寫了封書信,封好了之後喚來了芍藥:“你去把我這信,遞到前院我哥哥那兒去。”芍藥接過信來,一句話也沒多問,直接就出去了。
海棠在一邊服侍花容真,她有些好奇,卻又知道自己不應該問,憋得很辛苦。花容真瞟了她一眼,笑出聲來:“你這樣抓耳撓腮的,倒不如直接問你的姑娘我呀。”
海棠眉開眼笑:“姑娘姑娘,你寫了什麼東西呀?”花容真用手中的毛筆桿點了點自己的下巴:“不告訴你。”海棠滿懷期待,迅速落空,又不好生氣,只能一個人噘著嘴。
花容真也不管她,放下了手裡面的毛筆,託著腮看著桌上散亂的書,有些出神。花容栩和她向來有默契,想來那封信應該能看得懂,只是若是成功了……花容真按了按太陽穴,微微嘆了口氣,盤算著什麼時候得把訊息透出去。
前院裡,花容栩剛剛在外面吃了酒回來,就收到了貼身小廝送來的信箋。仔細一看,卻是親妹妹花容真寫的。花容栩拆開來一看,一張薄薄的紙上寫了一句詩——“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花容栩立時就皺起了眉頭,他盯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心裡一突:“高祿,給我滾進來!”一直守在門外的小廝連滾帶爬就進來了:“公子,您吩咐。”“最近府裡有什麼動靜?”花容栩緊緊地盯著那張紙,“事無鉅細,給我說一遍。”
高祿心裡納悶,明明公子這段時間也沒怎麼出去啊……但是小廝還是低著頭開始給花容栩講最近府裡發生的事情,小到各種事情。
等小廝說完了,花容栩沉默地坐在書桌前,將花容真給他的那封信給平攤了開來:“……好,你下去吧。”高祿心裡奇怪,又不能問,只能老老實實地退下去了。
“……銅雀春深鎖二喬啊,”花容栩微微嘆氣,“又平白給我出難題。”這種事情你不願意,讓你哥哥我出頭,真是壞得很。
花容栩想了想,心裡面已經敲了個主意。他將花容真的信放到燈上給燒了乾淨,然後略有些氣悶地對門外的小廝吩咐道:“去備水,我要洗澡。”
等芍藥回來了,和花容真說信已經送到,花容真才鬆了一口氣——*不離十了。芍藥看花容真臉色猶豫,小心地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你姑娘我還是太心軟……”花容真低低地嘟囔了兩句,接著像下定決心了一樣,“去,把梅英叫過來。”
花如織在燈下繡著荷包,手中飛針走線,荷包上繡的是並蒂蓮花,白色的蓮花含苞待放,露水盈盈,逼真地叫人移不開眼睛。花如織的大丫鬟坐在繡墩上,在一邊幫她捻線,見自家小姐這麼辛苦,竹英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姑娘,已經這麼晚了,快歇了吧。”
“還有二十針,”花如織很平靜,“你若累了你就先去睡吧。”竹英沒法子,又捨不得花如織,只能陪著她繼續熬。
竹英特別心疼自家姑娘——明明內秀而又聰穎,卻從來不得老爺喜歡,連老太太對姑娘的態度也可有可無的。姑娘平日裡就好似個隱形人一般,姨娘又上不得檯面……竹英想到這兒,忍不住嘆了口氣。
花如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多了幾分笑意:“你不過十二,無緣無故嘆氣作甚。”竹英把手中的線一放,說道:“奴婢替小姐不值當!”“有什麼值當不值當的?”花如織手中針線速度不減,“這麼些年,早就習慣了。”
竹英拗不過自家小姐,只能夠繼續給她捻線。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看門的小丫鬟的聲音:“梅英姐姐,你怎麼來了。”梅英衝那小丫鬟比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