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他拉住,她只能依靠他,也只想依靠他……
“陛下?婕妤?”外間的孫小言聽到聲響卻又好死不死地擔心起來,“沒事吧?”
顧淵略略清醒了些,終於放開了她,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因為她還是因為孫小言。他一把拉開門扇,孫小言便險些跌將進來:“陛下,小的來……”
一看顧淵薄暖二人面紅氣喘的情狀,他呆住了,半晌,才眨了眨眼。
顧淵俊朗如玉的臉繃得死緊,顯然是暴風雨前一觸即發的平靜。
孫小言突地跪了下去,將手中膳盤高舉過頂,哭喪著臉請罪:“婕妤,我錯了!”
“勢利鬼!”顧淵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朕在你的面前,你卻找婕妤求情,是什麼道理?”
孫小言悄悄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向薄暖裝可憐。
薄暖咳嗽兩聲,“罷了,將點心擺進來吧。”
孫小言如蒙大赦:“謝婕妤!”
翌日朝議之時,後宮中太后罰婕妤、太皇太后罰太后的這一出連環鬧劇已經是眾人皆知。朝臣陸陸續續上本,彈劾梁太后為老不尊,更抗旨擅行,不能為後宮統率,當遣返梁國云云。
顧淵眉心一跳。遣返梁國,尋常人誰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便不用想也知是長信殿的授意。然則母親這回做得太過,他要如何才能保住她?
身後重重垂簾之後,太皇太后那兩道目光仍舊四平八穩地射來。身前眾臣各執一詞,已吵得不可開交。大司馬大將軍薄安進言勸皇帝以孝治天下,當對生身母親寬仁以待,那兩道老婦的目光明顯起了波動。
顧淵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吵完,吵完之後,不出他所料,太皇太后終竟是發話了。
“大司馬所言以孝治天下,這孝道,當行乎祖母耶,生母耶?”
薄安一怔。
太皇太后冷冰冰的聲音已接著砸將下來:
“茲命梁太后遣返梁郡睢陽思過,即日起行,不得有誤!”
顧淵走出承明殿時,冬末的層雲正堆積在泛著冷光的琉璃瓦上,挑角飛簷上釘死的蟠龍張牙舞爪地面向天空,飛,是飛不起來的;但怒氣騰騰的樣子,還是有十足的威武。
御極一載,他已知帝王之道不自由,就如那屋脊上泥塑木雕、鎏金描紅的龍,被人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