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他簡直想拔足而逃。
皇帝出來了。
他看了看孫謁者,隨口道:“城陽君女救治皇三子有功,且去少府領賞吧。”
薄煙不急不忙地謝了賞,又道:“不知梁王殿下為何在此?”
大約是因為方才顧澤的病情確實險惡,皇帝對這位薄氏遠支的女郎頗是和顏悅色,“朕還需徹查阿澤生病是何人動的手腳。”
薄煙有些驚訝,“動手腳?從皇三子的脈象看,只是普通的氣血不調,一時窒塞。”
皇帝一頓,“趙太醫!”
那趙太醫立刻慌張回應:“回陛下,皇三子確是誤食毒物,就是那碗粥的問題!”
皇帝冷哼一聲,又對薄煙道:“這碗粥,便是被這個小謁者動了手腳!”
薄煙仔細看了看孫小言的面目,款款地笑了,“陛下說笑了,這位小謁者我是見過的,就在兩個時辰前,殿下去增成殿請安,身邊帶的就是他呢。”
再度走出未央宮時,夜雨已小了許多,斜斜如飛,無孔不入,即便撐了傘也濺溼衣襬。顧淵走到軺車邊,對車僕吩咐了幾句,回身對薄煙道:“請女郎上車。”
薄煙受寵若驚地道:“不勞殿下相送……”
“孤有話對女郎說。”顧淵斬釘截鐵地道。
薄煙靜了。而後,乖順地就著車僕的攙扶上了車。
顧淵跽坐其側,衣角相擦,薄煙玉一樣的臉頰在微淡的夜色裡不可見地紅了一下。車僕執鞭起行,馬蹄嘚嘚聲中,顧淵始終目視前方,話音冷冽:“女郎今次為何要幫孤這個大忙?”
薄煙微笑道:“我已說了,是文婕妤收到殿下的通報,恰知道我略通醫術,便讓我去效勞一二的。”
顧淵道:“所以女郎與孤的母親已經說好了麼?許的是什麼,皇后?王后?”
薄煙臉頰一白,旋即泛起大片的緋紅,“我並沒有……”
“城陽君薄定。”顧淵慢慢地道,話音在夜中如帶著金屬的冷感,“不過是薄氏微不足道的遠房一支吧?孤還聽聞你是城陽君的獨女?依孤看,城陽君這注,押得有些險了。”
薄煙深深吸了一口氣。面前的少年傲慢而語帶譏誚,冷漠而眉目峻刻,深沉夜色削出他乾淨利落的側臉,她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