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妧總歸是落了心,吃起飯來也是香,比平日還要多用幾個水晶包。
等徐、趙二人,到王家別院的時候,王芝、謝亭早就到了。
一個罩著月白色的斗篷,面容矜貴。一個罩著緋色的斗篷,面容明豔,這會正站在外頭。
徐修是扶著趙妧下了馬車,才又與王芝幾人作了見禮。
那廂回了禮,趙妧便笑,“先前我來,也不見你們來迎過。”
王芝眉一挑,說了話,“我們是來迎駙馬爺,你不過是沾了光。”
趙妧也挑眉,一絲不羞,還挽了徐修的手,“沾光就沾光,我相公我樂意。”
後頭又道,“還不進去?我念著嘉魚的酒,許久了。”
謝亭便道,“王芝請了秦先生、陸先生來。”
她這話說完,便聽得王芝駁道,“你錯了,我只請了秦先生來。那位陸先生——”
王芝眉一挑,“我,可不熟。”
她這話說完,那頭便來了兩輛馬車。
先頭的一輛是陸致之,後頭一輛是秦清。
王芝便迎過去,與秦清說道,“你可來了。”
秦清便笑,聲很柔,“路上耽擱了會。”
她這話說完,便聽到王芝又一句,“今日晉陽,與她駙馬也在,你來見見。”
秦清的笑一滯,她從王芝的身後看去,便見著徐修外罩一身鴉青色的披風。邊上站著一個穿著醺色斗篷的妙齡女子,眉目很好看。
她的眼慢慢垂下,手緊著帕子,可也只是這一瞬,便鬆了。
她落了半步跟在王芝身後,走到前去。
待到晉陽那處的時候,秦清便福了一福。她身姿柔,坐起這些動作來,也如行雲流水一般,好看極了。
“清拜見公主、駙馬爺。”
徐修先前是垂著眼,聽到這個聲音時,猛的抬起了頭。
他看見秦清,就站著他的身前,如往日一般無二。
徐修握著趙妧的手,用了力。。。
趙妧眉一攏,是有些疼,可她也只是側過頭輕聲問他,“怎麼了?”
徐修聽到這聲,總算是回了神,忙鬆了力道,沒再看秦清。只是與趙妧說道,“無事。”
她們這一回,著實也沒多少人瞧見。
唯一瞧見的陸致之,也只是一笑,便仍是一副閒雲野鶴的做派,自在的很。
趙妧便笑,才與秦清說道,“秦先生,起來吧。”
秦清便又謝過一聲,才起了身。
後頭是王芝領人走了進去,這處除去徐修是第一次來,其餘人都是來過的。便由趙妧與徐修說起來,徐修仍垂著眼,他從未想過——
有一天,竟會與秦清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徐修轉頭看著趙妧眉目含笑,正在與他慢慢講著,這別院的景緻。
她好似從來都是這樣開心,紅唇一張一合著,說話的聲音微微上揚,眼裡永遠含著笑。。。
她永遠不會知道,她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會讓別人的命途,從此改變。
徐修伸手撫向趙妧的眼,多麼無辜的眼睛。。。
趙妧卻紅了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好在他們走在最後,不然多讓人害羞。。。
她眼一抬,媚態橫生,輕輕嗔他一句,“還有人在呢。”
秦清的步子是頓了下,才又與王芝說著話。
因著天氣冷,他們也沒坐在外頭。
只由下人捧來從嘉魚取來的酒,幾人便坐在暖閣裡說著話,倒也不拘男女分桌。。。
後頭是王芝提議,作起詩來。
不拘什麼韻腳,也不必平仄來分,每人作一句,只是要連著前頭那人,作最後的一字開頭。
幾人倒也應了,便是謝亭先打頭,“前樹深雪裡,昨夜一枝開。”
後頭是王芝,她便道,“開門復動竹;疑是故人來。”
趙妧側頭,看著徐修笑道,“來過竹裡館,日與道相親。”
徐修也只是一沉吟,“親結其縭;九十其儀。。。”
後頭便是秦清,她仍垂著眼,輕輕一笑,“儀鳳有誰識;遊人獨上來。”
王芝是先笑,“倒是重字了。”
後頭是看向陸致之,便聽他說來,“來雁帶書遲,別燕歸程早。”
待他說完,還舉杯,與王芝一對。
王芝心下暗罵一句,面上倒仍笑著,也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