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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她不是獨女,該有多好?如果他不是澤居家的獨子,而是連飯都吃不上的窮人家的次子三子四子,那又該有多好?
曾經的戀人要訂婚,澤居寬在津九呆不下了,於是請長假回了福井。然而回到福井後,還是從早醉到晚,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面對父母親擔憂的目光,終於有一天,他認為自己不能夠總是這樣下去了,於是告訴他們說,自己準備放棄東京的工作,回來跟他們一起經營旅館,一輩子就呆在福井了。
他母親美衣子,山椒莊的老闆娘是個有智慧有膽識的女人,看他這個樣子,就和他說:“要是真放不下,就去找紗月桑和她的父母談一談,整天喝酒又能改變什麼?辭職又能改變什麼?澤居家的男人,怎麼可以把放棄二字掛在嘴邊?沒有做出過任何努力的人,也沒有資格說放棄。”
於是母子兩個一同去了東京,大小姐紗月心底還是愛他的,見到他的第一眼,馬上心軟,與他馬上舊情復燃,並最終為美衣子所說服,帶著他去跪求父親,求他允許男友保留自己澤居這個姓氏。
人們都以為他澤居這個姓氏是和紗月跪求來的,也是以將來孩子姓九條而換來的,但其實像九條社長這樣的固執老人,豈會被別人一跪、一求就輕易改變主意?
他能夠得償所願,無非是因為恰好這時津九因經營管理不善,出現危機,九條社長大受打擊,因而意氣消沉,同時身體也出了問題,健康每況愈下,甚至於無法每天去公司露面了。
而澤居寬在跪求保留自己姓氏的同時,保證將會竭盡全力挽救津九,幫助九條家重振旗鼓,九條社長明白他有這個能力,於是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而向他做出了妥協。
九條社長早前對於日本的經濟形勢和津九的能力過於樂觀,在沒有制定詳細周密的投資計劃的情況下就大手筆地投資建造新廠房。早在攤子鋪得還沒有那麼大時,身為營業部副部長的澤居寬就已經勸說過他,甚至連合作多年的主力銀行也對他的投資計劃表示擔心,但九條社長歲數越大,功利心反倒越強,很想在自己老去之前,創出一番豐功偉績,以此讓人們記住自己,因此不顧勸阻,執意執行自己的想法。
新廠房建造到一半,有一筆貨款未能及時回收,結果造成資金週轉不靈,因他一意孤行把主力銀行也給得罪了,等到連採購原材料的資金都成問題的時候,銀行卻對他採取了袖手旁觀的姿態,致使津九面臨倒閉。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九條社長做出妥協,答應了澤居寬與獨女的婚事,前提是他必須搬來輕井澤來一同生活,而且將來出生的孩子也必須姓九條。除了照顧他的面子和自尊心,讓他保留自己澤居這一姓氏以外,實質上對他的要求還是和倒插門女婿一樣。
九條社長的確有識人的眼光,成為九條家女婿及津九副社長的澤居寬的確不負眾望,重回津九後馬上大刀闊斧地進行了改革,建造到一半的新廠房馬上停工,地皮轉手賣了出去。公司裡面,則把很多手握權柄、拿著高薪卻無所事事、成天混吃等死的老頭子從總部踢到地方上的小辦事處去,連從前那個很賞識他的部長也包括在內。請走這些老傢伙的同時,提拔了一批很有才華,但卻因為進入到公司的時間不長,資歷不夠而一直得不到重用的年輕人。
人員冗餘的問題解決後,他把有限的資金全部投入技術開發部去。他認為,眼下之際,只有開發出暢銷的產品才能拯救津九於水火之中。
那一段時間,他自己也吃住在工廠內,和技術人員一同研發新產品,產品從流水線下來,他馬不停蹄地去客戶那裡遊說推銷,哪怕再小的訂單也接。
對於公司的產品,他要求盡善盡美,來自客人的再微不足道的要求和建議,他都認真對待,哪怕飯不吃,覺不睡,也一定要改到自己和客人滿意為止。
前面因為他得罪了不少公司老頭子,其中不乏元老級的人物,和九條社長的親信心腹,這些老頭子們被調任閒職,手無任何權力,感覺像從天上掉到了地下,於是紛紛去九條老社長那裡告他的狀,說他的壞話。鬧到後來,連九條社長對他都頗有微詞,沒有好臉色對他,但他都一一扛下來了。
其實九條老社長也明白,眼下非常時期,如果不採取非常手段,津九就只有倒閉一條路好走了。想要津九存活下去,哪怕被人再怎麼埋怨記恨,這些不能為公司做出任何貢獻和創造任何價值的人必須要解決掉。這個時侯,九條老社長心底是有喜悅也有焦慮的。他無法下手去做的事情,這個上門女婿做到了。但與此同時,他也發現這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