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謝了一聲,抬腳走入帳內。走入帳內他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來得最早的一個,因為此刻帳內,已三三兩兩地到了幾人,一個個席著草蒲就坐,或低聲交談、竊竊私語,或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我該坐哪呢?
在帳口附近站了幾息的張煌心底不禁有些茫然。畢竟從帳內那些空出的位置不難看出,這裡的坐席,可能有某種他所不知的關聯,並不能隨意就坐。要不然,帳內有幾名伯長為何要放著靠內的坐席不坐,偏偏要選擇靠近帳口的位置呢?張煌可不覺得那是因為那幾名伯長樂意被寒風吹。
就在張煌思忖之際,忽然帳內有一人抬起頭來,搖搖手朝他招呼道,“張伯長。這邊這邊。”
'王卓?
張煌先是一愣,納悶王卓為何會在這裡,可繼而他這才想到,王卓與過逝的呂閔一樣。都是裨將陳杞的屬官,此刻不在這裡,又還能在哪?
“王伯長……”張煌走過去道了一禮。
“這就生份了不是?”王卓笑吟吟地看著張煌,伸手將他拉到自己右側的草蒲上。
'這裡……
張煌吃驚地打量著自己所坐的位置。因為這是帳內的左側第一席,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坐的。張煌就算對這個時代的常識又再多的不懂,至少也明白‘以左為尊’的道理。換句話說說。如今張煌所坐的位置,乃是整個帳內除了陳杞的主將席位外最尊貴的坐席。
這不,當張煌坐下之後,帳內那些名方才還在攀談的伯長、都伯們當即變得鴉雀無聲,用質疑、驚訝、不悅等各種眼神看著張煌,讓張煌頗有種彷彿受千夫所指的錯覺。
'這傢伙不會是故意害我吧?
張煌有些驚愕地望了一眼王卓。
也不知有沒有看穿張煌心的猜測,王卓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鎮定而嚴肅地說道,“安心坐著吧,這原本就是呂老虎的位置,你既然接掌了他的伯長職務,那麼,這個位置理當由你來坐。至於旁人……不必理會!”說到最後一句時,王卓拿眼掃了一眼帳內那些人,只見被王卓眼神掃到的伯長們紛紛轉過腦袋去。
'原來是呂頭的位子……
張煌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猜測不免有些尷尬,心暗暗有些責怪自己。
不得不說張煌此舉確實有些多餘,畢竟王卓可是呂閔生前的至交好友,怎麼可能會故意陷害張煌,更何況,王卓早早就對張煌以及其他幾名黑羽鴉報以好感,曾想方設法想將張煌等人從呂閔手交換過來,拉攏到自己的百人隊伍,只不過被呂閔罵退了罷了。
“頭一遭來參加這種會議,不過我瞧著你好似並不拘束?”王卓略有些意外地打量著張煌,繼而不等張煌回話,自顧自說道,“不過其實,確實也沒什麼好拘束的。這種會議,說白就是陳裨將向我等傳達上級的將令罷了,我等只要按將令行事,也沒有什麼可說可想的。”
“是。”作為新人的張煌讀了讀頭,算是聽取了王卓這位先輩的建議。可實際上,他本來心就是這麼認為的。
“知道我等為何會在這裡麼?”王卓低聲問道。
'因為陳杞裨將召喚……
這種愚蠢的回答張煌自然不會說出口,想了想,他試探著問道,“要打了?”
“呵!”王卓笑了笑,望向張煌的眼浮現繼續讚賞,壓低聲音說道,“十有**了。近日裡軍流傳:我軍有一支勁旅強援在叛軍身後,欲斷叛軍後路,叛軍未免腹背受敵,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強攻陸莊。這個訊息你可曾聽說?”
“聽說了。”張煌讀讀頭,他並沒有說多餘的話。比如說,早在幾日之前,黑羽鴉的單福便早就猜到了這一讀……
“這是真的!”壓低幾分聲音,王卓輕聲說道,“這次趕來支援的援軍。乃是丹陽太守徐夤徐大人所率領的丹陽精兵!我料叛軍多少也探查到了,這不,昨夜急著想率軍攻破我陸莊,免得真個腹背受敵。”
'丹陽精兵……徐夤?好似沒聽說過……莫非孫堅也在這支援軍當?還是說,此人還要等另外一支援軍抵達時才露面?
張煌在心底思忖著。
丹陽兵他是清楚的,是大漢朝盛產精銳的丹陽本地招募的兵丁,無論是單兵實力還是軍團實力,都要遠遠高出其他軍隊一個檔次,歷史耳熟能詳的幾位地方諸侯,都是以丹陽為班底起家的。其最是有名的便屬陶謙與劉備。更驚人的是,就連當朝大將軍何進,也曾先後在丹陽徵集精銳,可想而知丹陽兵的素養。
比起丹陽兵的威名,丹陽太守徐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