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要彈劾羽林軍軍司馬、廣武令、郡守北部都尉、西域戌已校尉董卓、董仲穎,於昨夜,在光祿勳劉寬大人奉命圍剿城內太平道賊人世,率人圍困驃騎將軍府,逼死驃騎將軍董重。而後又協助一名叫做張煌的賊子逃跑,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在劉宏於天子寶座上坐定不久,他的舅舅、即董氏的兄長執金吾董寵便從朝班中出列,手指未央殿中那被四名羽林軍架著的董卓與李儒二人,向天子陳列董卓的罪狀。
殿內官員一言不發,因為董卓那‘羽林軍軍司馬’的職銜,已經足以表明一切。那是大將軍的屬官,是大將軍麾下五部羽林軍的正副職。(設有校尉的,校尉是正職。不設校尉的,軍司馬是正職。)
朝臣們心知肚明,誰都曉得董卓不過是大將軍何進推出來的替罪羊而已。董卓殺董重?一樣姓董,搞不好數百年前還是一家,董卓殺董重有什麼好處?但是偏偏不能說,天曉得大將軍何進會不會反過來上奏你誣陷朝臣?
“董卓?”劉宏翻看著玉案上早已準備好的有關於董卓的功績,看著看著,他不免有些驚訝,畢竟在記錄中。董卓堪稱是有豐功偉績的,隴西一塊被他打理地井井有條,當西羌叛亂的時候,隴西是唯一一塊未有遭受搶掠的。
劉宏雖然昏庸貪圖享樂但並不愚昧。在翻看過董卓的陳陳功勳後,心中倒是對這個粗礦莽撞的隴西豪傑有了幾分好感,在招呼董卓起身後,他問道。“董卓,對此你有何話說?”
董卓撓了撓頭,大大咧咧地笑道。“那日臣見有幾個賊子闖入了驃騎將軍府,欲威迫驃騎將軍董重助其逃離,董驃騎不為賊子所迫,伺機自刎,叫臣得以殺盡賊人。望陛下明鑑。”
劉宏聞言皺了皺眉,就連他也猜得出董卓這是在說謊,更何況是滿朝的文武。但是,像楊賜、馬日蟬等朝中的清流們,卻是閉口不言,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董卓那漏洞百出的說辭。
唯一站出來呵斥的,恐怕也只有執金吾董寵了,他手指董卓斥道,“董卓欺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非但朝中的清流黨人們保持沉默,就連張讓、趙忠等黃門常侍亦袖手旁觀,這讓董寵不由得有些不安。
這時,何進終於站了出來,毫不理睬董寵對董卓的呵斥以及對他何進的隱晦控訴,抱拳對天子劉宏說道,“陛下,臣以為,太平道賊人才是眼下當務之急,據臣所知,太平道賊首張角為謀圖我大漢社稷,廣收弟子門徒,又設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數千人,若放任之,恐有覆國之禍。……臣懇請陛下旨,緝拿太平道!”
話音剛落,中郎將皇甫嵩亦出列說道,“陛下,大將軍所言極是,黨錮之事耽擱已久,如今太平道來勢洶洶,不若解除黨錮,叫黨人助大將軍誅滅太平道,保我大漢河山安泰。”
何進微微一笑,又奏道,“臣,附議。”
'……
劉宏略有些吃驚地望了一眼閉口不言的楊賜、馬日蟬等人,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什麼,遂將目光望向張讓等黃門侍郎。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讓、趙忠竟保持沉默,而呂強則出面支援皇甫嵩,讓劉宏不由的有些吃驚。要知道,單是這幾個人,就分別代表著好幾個勢力,很難想象這些人的意見能達成一致。
'如此,何進的聲勢……
劉宏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而就在這時,張讓湊身在這位天子耳邊說了一句,頓時,劉宏一臉驚喜地挑了挑眉,點頭說道,“眾卿所言甚合朕意,即日起緝拿太平道賊人!”
“陛下聖明!”
外戚、清流黨人、宦官,彷彿在這一刻達成了一致,口呼聖明,唯獨執金吾董寵不能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最終,就像第五宮元所說的,在何進的袒護下,董卓最後被勒令戴罪立功,與李儒有驚無險地走出了未央殿。
“韓遂、馬騰聯合西羌反叛了麼?我怎麼不曉得?”
走離皇宮的時候,董卓撓撓頭納悶問道。
身邊的李儒聞言淡淡說道,“大將軍說有,那肯定是有了。……韓遂、馬騰時叛時降,天曉得是怎麼回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從李儒冷笑的面色中可以看出。似乎並非是像他說的那樣。
瞥了一眼還在嘀咕的董卓,李儒壓低聲音說道,“比起這個,難道阿卓你就不好奇那張讓究竟在陛下耳邊說了什麼麼?”
“就像你說的,天曉得!”董卓咧嘴笑了笑,旋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摸了摸下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