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列特·威廉四世同意協助駐兩公國的奧地利軍隊抵抗俄軍的進攻;作為回報條件,奧地利必須保證強有力的對抗俄國,並且答應不和英法簽訂三國同盟條約。
局勢在此刻變得對奧地利有利。
弗蘭茨·約瑟夫實際上是奧地利的獨裁者,他的大臣們圍繞著他,主戰派、主和派吵吵嚷嚷,最終仍然需要皇帝陛下決定。而年輕的皇帝最大的缺點,便是政治經驗不足。他所能倚重的最信任的人,一個是索菲太后,一個是格呂內伯爵。索菲太后是強勢的保守派,對目前的歐洲政治洞察不足;而格呂內伯爵,則是打定主意一切順著皇帝的意思。
帝國的外交,實際上全部掌握在外交大臣鮑爾的手中。鮑爾一心要和英法結成同盟。以便實施四點方案,絕不能被普魯士的要求束縛住,造成外交上失控。鮑爾的想法得到了奧地利駐法大使赫布奈爾的全力支援。他致電鮑爾要求立即與英法簽訂盟約:“讓我們簽字,就讓我們簽字吧!如果不是我搞錯了話,我們已經到了決定性的時刻。”很顯然,赫布奈爾是親法的,而鮑爾則是努力想在鋼絲上走的安穩,竭力在歐洲保持奧地利帝國的主宰地位。鮑爾是梅特涅的忠實信徒,然而能力卻大大不足。
這裡,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年輕的奧地利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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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茨正同他的外交大臣開會。
“陛下,臣認為,奧地利應該同法國站在一起。俄國的野心很大,對多瑙公國虎視眈眈,僅僅只憑奧地利的力量,不足以抵擋俄軍的猛烈進攻。”
“我不認為尼古拉一世會真的攻打奧地利。”
“陛下,您已經對俄國發布了最後通牒,並且釋出了全國徵兵動員令,您認為沙皇會怎麼看待奧地利的這些舉措呢?奧地利不需要再仰仗沙皇的鼻息,陛下,奧地利仍然是歐洲的中心,這個地位不能動搖。”鮑爾是堅定的保皇派,
弗蘭茨抿著薄薄的嘴唇,躊躇不已:“……俄國確實不能再作為帝國的倚仗,可是……拿破崙三世也並不是可以信任的盟友。”
“陛下,法國皇帝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用管;只要在這場戰爭中,能夠得到法國的支援就夠了。”
“這場戰爭?這場戰爭本來不就是法國和俄國之間的爭鬥嗎?”
“表面上是這樣。”鮑爾溫和的說。
皇帝動搖了。他不清楚法國和英國的最終目的,錯誤的天真的以為法國不過是為了在土耳其可見得既得利益而出兵。
皇帝的辦公室的旁邊有間小休息室,是弗蘭茨用來小休的房間;此刻,在裡面的是年輕的皇后伊麗莎白。她的身邊看不見男女侍從,只有格呂內伯爵陪伴著。
伊麗莎白側耳聽著皇帝同外交大臣說話,一邊低聲道:“這簡直就是一隻老狐狸在誘拐一名沒有經驗的年輕獵人去獅子設下的陷阱。”
格呂內伯爵忍住笑:“陛下,您的形容可真是精準。”
伊麗莎白聳肩:“格律內伯爵,你是否覺得我這樣偷聽,實在不成體統?”
“不,陛下,您這麼做,一定是有道理的。”略微頓了頓:“其實,太后也經常在這個房間裡面逗留。”
“哦……這個我倒是不吃驚。我想皇帝陛下也很習慣太后垂簾聽政了。”
“什麼?什麼聽政?”格呂內伯爵很顯然不懂這個按照中文翻譯過來的名詞。
“哦,那是一個……嗯,民間傳說,是說很久以前,在遙遠的遠東,有一個國家,他們的皇帝性格懦弱,於是太后就在皇帝的座位後面掛了一個簾子,在皇帝的身後聆聽朝政;皇帝釋出的每條政令,都是太后批准的;如果太后不同意,皇帝連喜歡的女人都不能娶。”
“這個……”格呂內渾身冒汗:且不說這個所謂的“民間傳說”是否確有其事,在這裡說出來,簡直無限諷刺。
鮑爾又道:“陛下,臣建議,立即取消徵兵動員令。雖然這個動員令在釋出的當初就只是個政治姿態,但是法國顯然並不想看見奧地利真的加入到戰爭中。奧地利保持中立,比直接參戰要更有利。更何況,目前奧地利的經濟十分糟糕,經不起再次增長的軍費開支。奧地利今年的軍費開支已經超過了本國的全年收入。勉強支援下去,經濟就會崩潰,這必然會導致國內一片大亂。從貴族到平民都不願意看見這種情況的發生。”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情況呢……”弗蘭茨痛苦的按著眉頭:“你知道,目前經過普魯士國王的斡旋,俄國表現出了妥協的傾向;這個趨勢很好,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麼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