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張繡東下一共帶了十幾名兄弟,這十幾人稱作他的心腹,一點也不為過。張繡相信,如果他遇到了生命危險,這些人絕對會眼都不眨的為他獻出寶貴的生命。在方才,為了讓張繡今晚的行動順利進行,明知道留下是自取死路,可是七八個人依然自願留在營中掩飾張繡的行蹤,他們已經用他們的行動,最好的詮釋了捨身取義這個成語。
用兄弟的性命換取自己一身榮華富貴,張繡心裡也感到有些不好受,可是張繡畢竟是個做大事的人物,而做大事就必須用累累白骨鋪墊高升的道路。所以,儘管張繡心中如波濤翻湧般激動,他依然帶領其他的兄弟潛入了何寶的車隊,踏上了博取高官厚祿的上進道路。
該捨棄時就當捨棄,踩著兄弟們的白骨向上爬,不代表張繡心中並不珍惜他的兄弟,如果上天給張繡一些選擇的餘地,他絕不會捨棄這些願意捨命相報的兄弟。故此,當他眼角的餘光發現,兩個被馬車顛出來的兄弟被弩箭射成刺蝟時,他盡力給躲在他身後兄弟撥開弩箭的同時,又禁不住提高了嗓門,緊張又關切的嘶叫起來。
“主公你只管注意弩箭就是,割斷繩索的事就交給我吧。”
張繡馬車上殘留的貨物中忽然冒出一個腦袋,然後縱身向前邊的四匹戰馬撲去,人還未到刀已出鞘。可惜,由於他動作幅度過大,一不小心身子探出了張繡的保護範圍,很快弩箭便光顧了他的**,他哀鳴一聲一頭滾落在馬車之下。
“我好狠”
張繡的眼圈微微泛紅,忽然昂首悲愴的高呼了一聲。此刻,他真的恨自己學藝不精,恨自己習武的天賦平平,致使他竟然不能保護這個白白捨命的兄弟。以張繡如今的能力,盡力保護四匹戰馬和他身後兄弟不受傷,已經達到了他的武學巔峰,他感覺到,今晚的狀態比起以往來講,已經是超水準發揮了。這樣,他就不能再將保護網向外擴大出去半分,致使方才那個兄弟毫無價值的失去了生命。
“俺來”
張繡蒼涼的呼聲還沒有停止,就見又一名兄弟從他背後鑽出來。此人吸取了方才那人的經驗,用圓盾護著身上要害,緊貼著馬車的木板,乾淨利落的匍匐來到繩索旁邊,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個匕首,快速向繩索切去。
“乒乒乓乓
“俺草你姥姥”
紅髮黃鬚的胡車兒,威風凜凜站立在馬車之上,掌中兩把短刀呼嘯中,將射來的弩箭擊打得乒乒乓乓的亂響,成功的保護住了藏在他身後貨物中的兩名兄弟。比較遺憾的是胡車兒的雙刀畢竟過短,能護住他和他身後的兄弟,卻再也保護不住他身前所有戰馬。
“咴咴咴咴”
兩匹戰馬因為缺少胡車兒為它們撥開弩箭,被漢州軍的弩箭插滿了它們的脊樑。它們痛苦的嘶鳴厲叫著,鮮血瞬間將它們變成了鮮紅的血馬。
“兄弟這會離戰馬垂死帶下而阻擋住馬車前進,還有寶貴的一點時間,如果讓戰馬擋住道路咱們全都得死。與其咱們都死,不如讓武藝高強的胡車兒大哥繼續護衛在主公身邊。你幫俺將大家的圓盾都綁到俺身上,俺去割斷繩索。”
“嗷”
胡車兒知道,他身後原來有四名兄弟。漢州軍連弩突襲時,死亡的兩名兄弟已經讓他很是難過了一陣子,現在聽到後邊剩下的兄弟捨命也要讓他活下去,出生異族口舌不好的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圈微紅中,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心中那份說出來的感情給發洩了出來。
為了讓今晚的戰馬受驚,張繡他們在即將到達倉庫時,將尺餘長的鋼針釘入馬臀中。忽然遭到劇烈疼痛的戰馬,當然按照張繡的意思馬上受驚了,而且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起來。
說話間,兩輛馬車在慣性作用下跑得更快了,而馬車當然也顛簸得更加厲害了。
正因為馬車更為劇烈的顛簸,張繡馬車上自願割斷繩索的親衛,在剛剛割斷了一半的繩索的是,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就甩到馬車下邊去了。
馬車的速度太快了,被摔得頭昏腦脹的親衛還沒有醒過神來,重重的車輪就急速的從他身上碾過,他淒厲的叫聲還沒來得及出口,他的牙齒就被弩箭擊落,然後他感到嗓子被什麼東西堵住,再也發不出聲音。
“咯吱咯咯”
無邊的疼痛讓他渾身竟然抽搐起來,他手掌邊的青石上留下他用手指劃出的一道道血痕,好在上天也不忍見他如此疼苦,讓緊隨而來的第二輛馬車碾過他的脖頸,幫他結束了無盡的疼楚煎熬。
這次陪同張繡而來的親衛,不愧是張繡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