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踢了一下,被踢的那處,竟也輕微的凸起。
文君心頭一顫,當她意識到這是胎動時,一股奇妙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蕭雨歇的臉龐再度閃過她的腦海,一絲苦澀的笑意漫上她的唇角,忽就紅了眼眶,顆顆淚水滾落。
這樣的時候,假如他在,知道一定會很高興。這樣的時候,她得記下來,倘若有朝一日他回來,他可以看到。
想著,文君兀自起身,走回了屋裡。素娥不解的跟了進去。
文君在軒窗前落座,鋪紙研磨,隨後提筆在紙上寫下:蕭郎,今日我在院中小憩,忽覺胎動,這時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腹中有個小生命,想來是個調皮的孩子……
午後的暖風輕叩著窗扉,輕撫文君鬢邊碎髮,她凝眸在紙上,彷彿隔著紙筆,蕭雨歇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彷彿落筆的那一瞬間,便是與他的交談。
此後,每每孩子有什麼新的動靜,文君便會寫下來給他。一封封的書信,成了文君漫漫人生中唯一的寄託,雖然每一封寫完,都只能收進匣子裡:
蕭郎,孩子已經五個月了,時常愛動,有時還會踢我……
蕭郎,今日端午,如今所在的村子裡的阿孃,下午給我們送了幾個粽子來,我本是感其心意,吃了一口,誰知竟然是肉餡的,大家自是吃不慣。一問方知,這裡的粽子,竟都是鹹的,你說有不有趣?細細回憶,自打和你來了南方,竟沒在過過端午……
蕭郎,我和盧先生還有陸離,今兒做了回媒人。你可知是誰的媒?是蘭旌和素娥的。是不是很意外?我本以為素娥和陸離一起長大,合該是在一起的,誰知有緣分的竟是他們。蘭旌也是個悶葫蘆,我們大家竟一直沒看出來。前幾日,我說要給素娥許配人家,蘭旌才急了,匆匆跑來跟我支支吾吾的說了心裡話,我一問素娥,誰知那丫頭竟然臉紅了,說是但憑我做主……
蕭郎,今兒有個極好的訊息告訴你,孩子已經七個月了,胎動非常明顯,隔壁的阿孃見了我,說我肚子看著倒比尋常七個月的大些,我心頭有惑,怕孩子有什麼不好,忙讓陸離請了大夫來瞧,大夫把過脈,竟說我腹中懷有雙生!難怪平時胎動頻繁……
終於,在這個秋季的末尾,文君陣痛一日半後,最後大抵用了近一個時辰,方順利產下一對龍鳳。當她見到孩子的那一刻,兩個孩子和蕭雨歇及其相似的眉眼,讓她心中得到了莫名的安慰。
她看著榻邊兩個軟糯的小人兒,不知是喜悅還是心酸的淚水,連連落下。她細看兩個孩子,眉眼、鼻子、整體的臉型幾乎和蕭雨歇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嘴唇、耳朵、下巴像文君,和哥哥相比,女兒的五官看起來更秀氣些。
文君看著他們,心中愈發愛護疼惜,都不敢親他們軟糯的面板,生怕蹭疼他們。大家圍著兩個新添的小生命不斷地逗弄,滿心裡都是歡喜,尤其是陸離,不停地朝兄妹倆擠眉弄眼,雖然倆孩子眼睛都沒睜開。
素娥用帕子拭去文君的淚水,在一旁說道:“夫人可不能哭,月子裡流淚是會作下病根的。不如,夫人先給小公子和小姐起個名字。”
素娥成功轉移了文君的注意力,只聽文君喃喃自語道:“名字?”
文君看著兩個孩子酷似他的面孔,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眸中的有些渺遠:“就叫……蕭想、蕭念!”
想念……眾人聞言,心頭閃過絲絲酸澀。陸離率先打破悲傷的氣氛,低頭對著連孩子不斷喚道:“想兒,念兒,想兒,想兒,念兒……”
聽著陸離沒心沒肺的叫喊,盧若英不由嗔道:“別嚇著倆孩子。”
文君在他們輕鬆的調侃中,緩緩將臉頰,輕柔的貼在了離她比較近的蕭想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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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溪村,一住便是一年半,兩個孩子七個月了。每當兩個孩子睡著的時候,她就坐在孩子們身邊,一遍遍的看他們與蕭雨歇一模一樣的眉眼,一看就是許久,有時等孩子們醒來時,她方覺脖子已經有些僵硬。
陸離時不時的會藉著出村採買的機會,順道打探訊息。這一日他回來,給大家帶來了寧王的訊息。
自大將軍死後,南方大軍分崩離析,趙措領著一支,寧王領著一支。雙方因大將軍之死有仇,故很難合作,時不時的還會擦出火花。
文君產子那會兒,寧王迫不及待的宣佈了登基,自稱宣德帝,半年之後,也就是前幾日,寧王被西涼大軍大破,寧王被生擒。
寧王至死不肯歸順,以帝王自居,他是被擒不是降軍,自然可以處置,段少雲下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