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抱給他看看。
產婆把女娃遞過來,他接住襁褓,小小一團,閉著眼睛哇哇大哭,看起來脆弱得不得了。就是這個小東西折磨了謝蓁這麼久?真是不乖,老老實實出來不就行了麼?他想著,伸手在她臉上碰了碰,太軟了,他有點擔心把她碰壞。
抬頭看一眼產婆懷裡的另一個孩子,男孩比女娃生得強壯些,大抵是在謝蓁肚子裡沒少搶奪妹妹的營養……
猴子一樣。
嚴裕嫌棄地看了倆人一眼,哪裡有產婆說得標緻?五官都沒有長開,眼睛也緊緊閉著,只有頭上有幾根稀疏的毛髮,一點兒也看不出漂亮的影子來。
他們的阿孃這麼漂亮,怎麼不見他們繼承一點?
嚴裕看夠了,怕兩個孩子在這裡會把謝蓁吵醒,便讓乳母把兩個孩子抱下去,吩咐人給產婆送了厚重的診金和謝禮,不多時就把人都趕走了。屋裡恢復安靜,謝蓁恐怕真的累壞了,她向來淺眠,然而剛才那麼吵鬧的哭聲都沒把她吵醒,可見她睡得多沉。
嚴裕想起剛才她生產時得痛苦,仍舊心有餘悸……他當時甚至怕她撐不下來,畢竟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好在她比他想象中的堅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把兩個孩子都生下來了。
他伸手探進被子裡,慢慢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又愛又憐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阿蓁……”
她真厲害,一下子就生了兩個小東西。先前他還說想要四五個孩子,現在卻有點猶豫了,因為不捨得她再受一次這樣的苦,他在旁邊聽著都受不了,她又該有多疼?
窗外晨曦微露,居然已經過去整整一夜。
這一夜他一直沒有闔眼,就站在邊上陪著他,到這會兒一點也不覺得疲憊。他起身到外面用了幾口早膳,回來看謝蓁還沒有醒,便又在床邊坐了半個時辰。
乳母許氏給兩個小不點餵了奶水後,轉身就去廚房讓人準備一鍋乳鴿燉湯給王妃備著,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吃這些好,補血養氣,還不油膩。因為一開始以為是一個孩子,所以乳母也只請了一個,許氏想著長此以往,奶水可能不夠小世子和小郡主喝,便進屋跟嚴裕說了一聲。嚴裕聽罷點點頭,“那就再請一個。”
吩咐雙魚去辦事。
一炷香後,有人進來通傳道:“王爺,太子殿下聽說娘娘生下一雙龍鳳胎,特意送了賀禮來,您是否要見見?”
嚴裕有些疲倦,撐著床頭的方桌以手支頤,半響才道:“就說王妃情況不好,本王在這裡陪她,不便見客。替我謝過二哥的好意,請他早點回去吧。”
下人應是,退了下去。
嚴裕守在床頭,不知不覺睏意襲來,很快就撐著腦袋睡著了。
*
謝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申時左右。
門窗都關著,看不到外面的光景,但是透過綃紗窗戶能看到一層薄薄的紅色,想來太陽快落山了。她仰躺著,稍微一動便覺得渾身散架一樣疼,而且虛弱無力。她正準備叫人,一偏頭便看見床頭趴著個人,側著頭,濃密的劍眉微微蹙起,就著昏昧的光線,勉強能看到他俊美的五官。
謝蓁動了動手臂,他就有所感應,霍地睜開眼睛坐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她:“你醒了?”
謝蓁勾起蒼白的唇,眨了眨眼,“我的小羊羔呢?”
雖然當時很累,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生了兩個孩子,聽產婆說大的是男娃,小的是女娃。
龍鳳胎!
她當時想著疼死了再也不生了,可是現在又覺得值得,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孩子。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想看看倆人長什麼樣,也不知道長得像誰?像她還是像嚴裕?
嚴裕看著她不吭聲,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半坐起來,往她背後墊一塊大迎枕,“一會再讓你見他們。”
他在旁邊守了那麼久,她第一句話就是問孩子,多少讓他有點受打擊。
謝蓁倚著迎枕,放在床邊的手抓住他的衣襬,仰頭可憐巴巴地問:“為什麼?我還沒見過呢,他們長什麼樣?好看麼,像我麼?”
嚴裕想了想,摸摸她的頭說:“不像,有點醜。”
謝蓁的心“啪嗒”碎了,扁扁嘴說:“那我也想看。”
那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再醜也得讓人看一眼啊,偏偏無論她怎麼求,嚴裕就是不肯,還讓她先喝完一碗乳鴿燉湯才肯讓她見兩隻小羊羔。謝蓁肚子確實餓了,折騰了一宿,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東西,一遍委屈地瞪他一邊由他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