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聞言,淡淡道:“我哪有不高興,我從來都這個樣子,姐姐還不知道麼?”
宇文倩卻撇了嘴:“你哪有從來都這個樣子了,在侯府你可從來不是這樣的。再說了,你是我親弟弟,你不高興了,別人察覺不到,我還能察覺不到不成?說罷,到底為什麼?”
“真沒什麼,姐姐別多想。”宇文修仍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心裡卻是的確不高興的,一面不停的標榜著對他們的生母情深意重,一面又被楊氏所迷,等楊氏年老色衰不如他的意了,又弄出一大群鶯鶯燕燕庶子庶女來,弄得一個家暗潮洶湧亂七八糟的,他實在瞧不上所謂父王的做派。
不過宇文修也知道姐姐對睿郡王還是很有感情很崇拜的,所以聰明的沒把這話說出來,省得姐姐聽了不高興。
而宇文倩見弟弟實在不肯說,也是知道他性子的,只好也不說了,姐弟兩個又同行了一段,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宇文修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月姨便迎了出來:“哥兒晚宴必定沒吃飽吃好的,我早親手擀了面,炒了你最愛吃的薺菜香菇澆頭,這便下給你吃好不好?”
月姨原本一直在崇安侯府管著宇文修屋裡的事的,等宇文修去了薊州後,宇文倩單獨與她說了一番話:“以後弟弟總要回家去的,難道月姨打算讓他回去後,屋裡什麼都是陌生的,連吃個飯喝個水都不敢放心的吃喝不成?您不替他把屋子看好了,誰還能替他看,而且將來潯妹妹過門後,也要住那屋子的,更不是小到屋內屋外的一朵花一棵草都不能掉以輕心了。”
她便搬回了睿郡王府來,平日宇文修不在時,她就深居淺出的替他看守門戶,至多偶爾去一趟宇文倩屋裡,宇文修回來時,則事無鉅細的服侍照顧他,讓他在睿郡王府內,也能多少感受到幾分除了宇文倩之外的來自親人的溫暖,譬如此時此刻。
宇文修見到月姨,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模樣,尤其見月姨精神氣色都極好,穿戴得也好,知道她果真如姐姐所說的,沒受任何委屈,心情就更好了,點頭道:“少要些面,多要些湯,我吃完後就好睡,明兒一早還得回侯府給師祖師父磕頭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去見潯妹妹。
月姨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笑眯眯的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給你做,你且先洗個澡罷,熱水和乾淨的衣裳早給你準備好了,等你洗完出來,面也不燙了,整好吃。”
於是主僕兩個一個進了房間直奔淨房,一個則直奔小廚房而去。
宇文修剛進淨房,衣襟才解開一半,便察覺到有人進來了,立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冷冷道:“出去!”
他這院子因他常年不在,且不喜別人服侍,除了月姨,便只配了兩個丫鬟和四個粗使婆子供月姨使喚,宇文修也大略見過幾人,因宇文倩說都是絕對老實可靠的,他才答應留下了她們,倒是沒想到,終究還是露了狐狸尾巴。
等了片刻,不見對方有任何動靜,反而呼吸越來越沉重,宇文修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轉身一看,對方卻不是他院裡那兩個丫頭中的一個,而是另一個陌生的,長得十分妖豔的女子。
見他終於轉過了身來,俊美非凡的臉在氤氳的熱氣裡,越發的如謫仙般凌然不可侵犯,偏他的胸口又微微敞著,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和一片光潔如玉但精瘦結實的胸膛,又給這份凌然添上了幾分香豔,那女子臉上的痴迷之色就越發的掩飾不住了,好半晌方勉強自持住,嬌聲說道:“奴婢是王妃娘娘,派來服侍大爺的。”
一面說,一面便想湊上前,服侍宇文修寬衣沐浴,至於寬衣沐浴後的事,還不是順理成章麼。
只可惜她的手還沒捱上宇文修的衣角,整個人便已隨著“嘭”的一聲重響,叫宇文修給踹到了門外去,然後是他越發冷厲的聲音:“來人!人都死哪裡去了!”
很快秦三英與週四平便聞聲趕了過來,瞧得地上躺著個一動不動的女子,宇文修則站在淨房的門口滿臉森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忙滿臉羞愧的單膝跪了下去:“請爺降罪!”
他們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讓個女人混進了爺的房裡,也就難怪爺會生氣成那樣了,可誰能想來,爺一回王府便跟個冰塊一樣,八丈開外就能凍得人直打哆嗦,還有女人會上趕著來倒貼呢?更兼他們想著回京了怎麼著也比在薊州時安全,便不自覺放鬆了警惕……罷了,如今再說什麼都無用了,且等著受罰罷!
很快月姨也聞聲趕了過來,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情後,恨得牙癢癢,王妃是什麼意思,想讓修哥兒色迷心竅,甚至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