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後,便不肯娶嫡姐,而鬧著要娶她,偏又輾轉傳到了嫡母耳朵裡,這才會發狠把她送進了家廟“祈福”的。
據她胞弟跟前兒心腹打聽來的訊息,嫡母一開始是打算讓她老死閨中的,近來卻不知道為何忽然又變了主意,打算將她許給直隸總督、一個快五十了的老頭子做妾,聽說兩家人已接洽得差不多了。
叫陸氏怎能不著急怎能不恐慌,她打小兒見慣了嫡母是如何變著法兒磨搓生母的,她生母還一直得寵,尚且只能任嫡母欺凌,一旦失了寵,會落得什麼下場,可想而知,所以她自小的志向便是嫁入高門大戶做正妻,為生母爭一口氣,為弟弟添一份助力,讓他能早日成為名正言順的世子。
只可惜如今看來,她這個志向怕是沒有實現那一日了。
可就算如此,就算她只能步生母的老路做妾了,做一個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糟老頭子的妾,和做風華正茂年輕英俊的侯府嫡子,甚至極有可能是未來侯爺的妾,差別也無異於天壤好嗎?
所以陸氏著急過後,不得不一反她素日的“高潔”,讓自己的心腹丫鬟悄悄兒給簡君平送了信,約他某日至城外一見。
簡君平忐忑歸忐忑,苦悶歸苦悶,對陸氏還是在乎的,接到信兒後安排一通,到了日子便帶著心腹,悄悄兒打馬去了城外,然後一個有心勾引,一個正中下懷,竟就在武定伯府家廟陸氏如今住的廂房裡,成就了好事。
末了少不得又彼此山盟海誓了一番,一個說:“我的終生可就係在平郎身上了,只盼平郎千萬莫要辜負了我才好。”
一個便回:“若此生有負於你,天打雷劈。”
到不得不分離了之時,還依依不捨。
陸氏轉頭又著人叫了自己的胞弟來,紅著臉說自己已是簡君平的人了,讓他替她想法子,若能說動武定伯準她進崇安侯府,崇安侯世子身體不好眾所周知,將來她笑到最後,成為崇安侯夫人也不是沒有可能,那豈非皆大歡喜?
陸氏的胞弟也是在其他場合見過簡君平的,對他印象尚好,卻更瞭解自家父親唯利是圖的性子,不然也不會任由嫡母把胞姐許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妾了,說到底還不是對他有益?
因蹙眉說道:“崇安侯世子再是身體不好,如今到底還活得好好兒的,那一位卻只是個舉人,連個官身都沒有,姐姐還得委屈自己做小,兩家至少短時間內,連個正經姻親都不算,只怕父親輕易不會同意……若那一位好歹已有了官身,倒還有望一試。”
陸氏何嘗不知道自家父親的性子,不涉及到利益時,他還願意在妻妾嫡庶一家歡裡維持微妙的平衡,哪邊都是巴掌甜棗輪著來,一旦涉及到利益,就是利益當先,什麼都得靠後了。
想了一回,覺得胞弟的話大是有理,少不得又傳信兒與簡君平偷會了一回,這才會有了那日簡君平上仁智院負荊請罪那一出。
簡潯聽罷簡義的話,方知道原來簡君平與陸氏“天作之合”的緣分是這麼來的,原來簡君平的“迷途知返”還有這一層原因,算算時間,陸氏應當已懷上簡涵了,也不怪他著急,哪個但凡有幾分血性的男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他們愛情的結晶流落在外的?
何況還有個糟老頭子隨時可能一乘粉轎接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進門去,從此一樹梨花壓海棠,自己的孩子倒要跟了別人姓,就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簡潯因笑道:“說話間就該入冬了,一旦入冬,大雪封城,別說出城門了,連家門尋常人都是能不出便不出了,我聽說城外有一片木芙蓉林,雖是野生,自來無人打理,卻別有一番野趣,也不知道二嬸願不願意帶了我和妹妹一起出去散淡一日的?我可得好生求求她去才是。”
簡義見她笑靨如花,三言兩語間便定下了計劃,後背實在忍不住陣陣的發寒,面上卻笑道:“那小姐可得抓緊時間才是,那片木芙蓉不日可就要謝了。”
簡潯點頭:“這是自然的,不過得先弄清楚二叔的行程,可不能讓二嬸大老遠的白跑一趟。”
簡義應了。
陸氏雖是被嫡母放逐到家廟裡去的,可誰叫她的胞弟是武定伯唯一的兒子,她姨娘也在武定伯跟前兒說得上話呢,她自己手段也了得,所以家廟裡的人,不說早已全部都是她的人了,至少也都拿過她的好處,凡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要打聽到簡君平什麼時候會再去見她,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簡潯這才又問起簡義為父親物色的續絃人選來:“……才義叔說已有眉目了,不知都是些什麼人選?”
簡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