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神色有些緊張,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伺機逃跑,侍衛見狀伸手按在他肩上:“老實些。”
“並非親眷。”那人垂頭看了少年一眼:“先前這少年說這位兄臺要捉他去賣了,如今看來,卻並非屬實。”
那人話落,少年頓時噗通跪地:“求娘子救我阿孃一命吧!”
魏熙眉梢一挑,看著被少年攥在手中的荷包:“你的意思是你當街行竊,是為了救你阿孃?”
少年點頭,神色悽慘:“我和我阿孃相依為命,她患了重病,無錢抓藥,我只得出此下策,還請娘子和郎君可憐可憐我吧。”
“確實挺可憐的。”魏熙點頭,問道:“你阿孃害了什麼病?”
少年頓了頓:“……頭風。”
“症候在腦,怕是得開顱。”魏熙說著,籠袖而立:“你孝心可嘉,我既然見了便不能不管,我認識個會開顱之術的郎中,不如讓他去給你阿孃診治吧。”
少年被駭住,忙搖頭:“不必,我阿孃病的不嚴重,只抓些藥就好。”
“一會病重,一會不重,你這話倒是矛盾。”魏熙說著,對侍衛道:“行竊終歸是不假的,你送他去衙門,讓人酌情處理。”
一聽進衙門,少年頓時就炸了,叫嚷道:“什麼道理,不過就是拿她一點銀子救命罷了,你錦衣華服的還差這一點銀子,竟想因為一點銀子將我送進大牢!你如此分明就是為富不仁!”
魏熙見這少年如此顛倒黑白,面上頓時就冷了下來,還未來的急說什麼,便聽白衣男子道:“你若真為難,好生說道我等自然會相助,但你不問自取,便是不義不禮,作甚還要要求旁人對你仁慈?”
少年怔住,隨即反唇相譏:“虧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原來也是個麻木不仁的,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哪裡懂我的苦楚,我這種人,便是想和你們說話,怕還未走到你們跟前便被打跑了。”
魏熙自小到大都未見過如此無禮無賴之人,聞言冷聲道:“還不送去大牢,讓當地官吏好生管教管教!”
少年見魏熙態度堅決,頓時怕了,態度也軟了下來,他將荷包遞給夷則:“我不要了,不要了,你們放過我吧。”
魏熙看了荷包一眼:“你阿孃的病你不管了。”
少年身子一僵,繼而哭道:“我不能進大牢,進去了就沒人照顧我阿孃了。”
他說著,將荷包塞到侍衛手中就要跑,白衣男子見狀伸手截住了少年,少年一慌,抬手捂住袖子,卻聽白衣男子道:“我會在揚州多留幾日,你若是無錢可用,不如這些時日跟著我做些雜事,我替你阿孃出錢看病,權當你的報酬。”
少年頓住,捂著袖子的手顫了顫,他嗓音低了下來:“多謝。”
他說著,抬頭對他一笑:“郎君真是個好人,我這就去告訴我阿孃。”
說罷,不待眾人反應,便跑了沒影,魏熙眉頭一蹙,示意侍衛跟上:“連你的地址都不問,去哪兒尋你?”
白衣男子道:“我就在這邊等一會吧。”
魏熙第一回 見這麼厚道的人,聞言道:“你還覺得他會回來?”
白衣男子搖頭:“我不知道。”
魏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糕點,使人去將先前沒付錢的糕點拿來,吩咐完,又看向那男子,多嘴了一句:“那少年心術不正,嘴裡沒一句真話,你又何必幫他。”
白衣男子道:“堵不如疏,這少年聰穎又年幼,雖有小奸小惡,但也是能掰回來的,放到牢中雖罪有應得,但他的罪過也不過是打幾下便出來了,少年人最不記打,若是覺得作奸犯科不過是打兩下而已,心中怕是沒了顧忌,變本加厲就不好了。”
魏熙打量白衣男子一眼,嘖嘖嘆道:“竟是一個教化世人,慈悲為懷的活菩薩。”
男子被魏熙看的有些不自在,略移開了視線:“娘子言重了,我不過是有些閒功夫,愛多管閒事罷了。”
魏熙道:“可你多管了這一遭,少年就趁機逃了,不也是沒用?”
男子頓了頓:“是我的過錯。”
他雖如此說,面上神情仍是溫溫淡淡的,毫無懊悔。
魏熙看著他,有些好笑自己方才竟覺得這人和李霽像,她道:“我猜你是想著,萬一少年真有重病的阿孃該怎麼辦吧?”
男子點頭:“若真如此,總不能讓那婦人拖著病體擔憂兒子。”
正此時,蕤賓拿著點心過來了,魏熙看著五顏六色的小點心,覺得有趣,伸手要去拿,隨即想到這是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