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念狠狠闔了下眼,無論如何還是不能倒下,便接過那黑瓷碗,一口氣喝了一碗水,再次抬眸看向那小道士,而小道士也被這幾個女人的神態給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小飛,過來?”穆一念平靜的聲線道。
小道士乖乖走到穆一念面前,“不知道平道能夠幫這位……”
“行了。一個假道士別在這裡裝神弄鬼了,好好說人話。”蓮兒推了一把那小道士。
小道士沒在意所以一個趔趄差點就趴在了地上,“額滴個神,你這丫頭辮子怎麼這麼大勁兒。”
“哈哈~”
蓮兒直接被這假的牛鼻子小道士逗得大笑了起來。
穆一念想了想,如今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便掀起眼皮子看著那小道士,“剛才那位道長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小道士看著穆一念,“夫人果真相信小飛?”
穆一念也是實話實說,“這裡一共就四個人,只有你在前院和那幫人同流合汙過,我不信你信誰?”
但凡有第二個可靠的人,穆一念也不會把唯一的希望壓在一個混吃混喝,沒有任何可信度的小賊身上。
這小道士雙腿敏捷的打起盤坐,坐在穆一念面前的地上,一臉認真道,“真假各半。關鍵是……”小道士看了四面八方那一個監視他們的道士,發現那幾個都在樹蔭下乘涼打盹兒。
小道士這才又繼續說,“前天,觀裡來人了,具體是什麼人我不大清楚,他們一男一女和現在的那道長一起聊了好久才離開的,所以,我想他說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穆一念盯著那小道士的眼睛,“怎麼樣才能夠得到真訊息?”
小道士問道,“夫人想得到那方面的訊息?說來聽聽?”
穆一念,“當然是說,穆家藥死人了,被少帥滿門抄斬的訊息是否屬實或者一半屬實?”
小道士點點頭,忽然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道,“好像那老東西還說了個什麼來著?”
“其他的無所謂真假,我就要儘快知道這個,你有沒有辦法?”穆一念語畢,在身上摸了摸好像還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那晚少帥府給楊家人接風時候,穆一念明明記得自己頭上別的有一枚髮卡的,那髮卡上可鑲嵌的全是真鑽啊!
那髮卡呢!
怎麼這會兒才想起那髮卡呢!
小道士嫌棄的眼神看了眼穆一念,擺手,“行了,別掏了,小的知道您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家當了。夫人放心,這事兒好辦,等小的吃飽喝足後就下山去打探打探去。”
一頓簡單的野菜伴著白米飯吃的幾個人都開心的不得了,但都是表面上的開心。
飯後,小道士一直在睡覺,蓮兒不停的嘀咕這傢伙是不是個騙子啊!
可穆一念又不讓叫醒他,她是個見過世面的女子,這小道士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人很機靈,他無論是偷還是騙,只不過都是在這亂世裡求個生存而已!
這沒點腦子絕對是不可能混進這所謂的皇家道觀的,而且他竟然敢對一個道長橫,那是有底氣的,橫和蠻橫是兩個概念,那麼他一定有辦法的。
日落西山時分,小道士這才睡醒,揉著眼睛出了矮小的土木房屋。
小道士在三位女人的注視下,抬頭看了看天空再看看那夕陽落下的地方,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道服,揮了揮手裡的浮塵,“平道這就下山了哈,你們就好好等訊息吧!”
這楊媽也是狐疑的問穆一念,“夫人,您覺著這小孩子牛鼻子道士可信嗎?”
穆一念捏了捏眉心,“小飛,等等。”
穆一念走近那小道士,“可不可以帶我和你一起下山?我也會點點武功的,收拾幾個毛賊還是可以的。”
“不不不~”
小道士三個不字後才壓著聲線道,“小的一個人來去自如,帶上您還不夠拖累的,沒出這北觀臺就被人給抓住了。夫人放心,天亮之前小的必定帶回訊息,無論是悲是喜,告辭。”
小道士離開時,在穆一念身邊假裝停留了幾秒鐘,低聲道,“晚上注意點,睡得不要太死。”
夜裡,後院依然是出奇的安靜,可她們三個女人被四個五大三粗的道士監視著,哪裡敢睡覺,只能窩在一個房間裡,乾坐著,與其是在等訊息還不如說是在和那個小道士賭一把。
現在外面有盯梢的,他們都不敢大聲說話,除非說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就故意讓蓮兒大嗓門和楊媽爭執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