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閃爍著無數的星子。他瞧著面前場景,心中柔軟。延嘉殿中溫暖如春,心愛的妻子,健康聰明的幼子俱在面前,日常生活怨懟話語,充滿著濃郁的煙火生活氣息,
這——許就是自己希望享有的生活吧。
這一刻,姬澤心中滿是柔軟之意。望著顧令月認輸道,“是是是,阿顧說的是,是朕做的差了。”
第二日,玉真公主入宮探望新任顧皇后,領命主持楚王姬洛的婚事。
玉真大長公主早年風流。如今與駙馬李玄結締夫妻,玉真公主如今手中牽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身上完完全全的籠罩著煙火氣,早年的那些風流都被丟到爪哇國去了,凝視著顧令月嬌美動人的容顏,笑著調侃道,“瞧著阿顧如今雨露滋潤,當真是堪如嬌花一般。”
顧令月聞言抿唇而笑,到底如今做了皇后,要承擔更多場面應酬禮儀,不會再如少年時一般,玉真公主隨意調笑一句就滿面暈紅,笑著道,“論這個,我如何及的上小姨?”目光微微一掠,如波光凝動,
“小姨怎麼沒有帶表弟入宮?”
玉真公主聞言扶額嘆息,“那兩個孽障。”想起自個兒的一雙兒子,口中怨懟,“我從前日子自在,自從得了他們兄弟二人,簡直要減壽十年。”嘴裡話語雖如此,但提及兩個兒子,神情之中滿滿的喜愛眷戀之感。握著顧令月的手交心道,道,“我雖然知聖人對你有些情意,卻從未想到,他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
顧令月聞言微微愣怔,她性子隨遇而安,實則一步步走到如今地步,皆是姬澤扶持而來。箇中姬澤為了二人名正言順相守做出的種種努力,她雖不言不語,但皆是看在眼中心中,“我也沒有想到,九郎他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阿顧,”玉真公主望著外甥女,目光正色,大有深意,“你是我胞姐丹陽留下唯一的女兒,此前身世孤獨,命途坎坷,因此這些年來,更多的是心疼你。如今,倒是有些心疼聖人了。”
顧令月聞言望了小姨一眼,一雙荔枝目漂亮燦爛,。微微嘟噥,“他有什麼好心疼的?”
“心疼他一片丹心向著某個小娘子,”玉真公主有趣調笑,摸了摸她的頭心唇角含笑道,“那個小娘子卻女心如鐵,辜負了他一片真心啊!”
顧令月聞言不語,一雙荔枝眸目光微微閃爍。
她此前與姬澤一處,對這段感情信心不足。只是姬澤如今一番作為,扶持自己登上後位,實打實的證明自己一番真心,確實是讓她感動的,可是感動之餘,內心深處卻終究有一絲空茫之感。只是覺得芳心深處空缺一小塊地方,連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麼方能填滿,但終究是不夠完滿。
她從懷想中回過神來,收斂精神,望著玉真公主關切的眸光,心中一暖,“小姨對我的關心我明白,從今兒後,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新年伊始,玉真公主作為長輩,奉聖命開始操持楚王姬洛的婚事。
太皇太后所出子女相互友愛,玉真大長公主對下一代晚輩外甥、侄子都頗為愛護。她此前關注顧令月,如今顧令月已然入宮為後,膝下育有大皇子,可謂幸福美滿,一時之間不需自己再操心,自然而然的將注意力投到別的晚輩身上來。
楚王姬洛作為侄子中年幼至今沒有婚配的,自然而然得到她的最高注意力。
她奉了皇帝姬澤的意思,將長安文臣勳貴中適齡女子篩選一遍。又詢問姬洛喜歡的女子模樣。姬洛興致缺缺,卻抗不過玉真公主熱情和皇帝旨意,只得敷衍塞責,心中苦悶。
長安晉昌坊
顧宅一片清冷。顧家家主顧鳴逝世之後不過小半年,整座長安城沉浸在新年的喜悅氣氛之中,這座宅子卻因著守孝的緣故不見一絲喜慶之色,廊上殘留掛著的白藩在風中微微飄浮,一片素色清冷。
顧嘉禮端著一碗藥湯,步履沉重走到正屋門前,敲了片刻門掀簾而入。
正屋之中陳設清減,蘇妍一臉病色,躺在榻上,面上一臉病色。顧鳴逝世之後,蘇妍迅速的衰老下去,昔日尚可稱保養的徐娘韻致的臉龐,如今已經見了點點皺紋。
“孃親,”顧嘉禮跪坐在榻前,溫聲道,“阿爺已經故去,藥湯熬好了,你喝一些,養好了身子方是要緊。”
蘇妍聽聞聲音打點精神,“錦奴。”顧鳴去世之後,蘇妍心中傷感,此前一直渾渾噩噩的,對於外事不是太過清楚,這個時候問道,
“你……三姐姐在宮中確實封后了?”
顧嘉辰靜默片刻,應道,“是的。”
去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