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我請了你去掌管酈山書院的帳務,總要在父皇這裡過了明路嘛。”
謝羽總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卻又找不到問題在哪裡,細瞧周王的神色,還帶著笑意,頓時大怒,又舉起了拳頭:“說——你是不是還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了些別的?”
難道魏帝對她意味深長的笑意也是由此而來?
周王作揖:“真的沒有了!真的!我能說些什麼呀,你我來往,光明正大,我不過在父皇面前提起自己擔不起酈山書院之事,想請你做幫手,討要些宮裡的點心做謝禮罷了。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其實如果按照京中高門大族的做法,謝羽與周王來往頻密,已然是逾距,一則謝家家風不同,謝弦對男女大防這條規矩管的並不嚴;二則謝羽打小就跟著謝弦在外面跑,對這方面的規則實不甚清楚尺度。
她半信半疑:“你真的……沒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那不是你最擅長的嘛,本王哪有那個本事?”
謝羽:“……”
二人打打鬧鬧到了謝府門口,謝羽跳下馬車,牽了胭脂便催周王離開:“王爺已經完成了陛下的囑託,這就打道回府吧。”
周王從馬車裡下來,死活不肯離開:“你拿了父皇的銀子,總要考慮做些什麼吧?不如咱們進去核計核計?”
最後自然是沒時間核計的。
謝羽才進了家門,門口的小廝就道:“三公子帶著意哥兒來了,在姑娘院子裡呢。”
她走之前確實吩咐下人去程府給程智捎了個口信,可是這會兒程智不是應該跟孫先生虛心求教嗎?怎麼跑到她院裡去了。
周王也聽說他們兄妹相處不太融洽,他死皮賴臉跟著謝羽回房,才踏進正廳,就見姜若嵐哭的滿面淚痕,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程智義憤填膺,頓時嚇了一大跳。
“三哥你欺負我房裡的丫環了?”
瞧這情形也不太像啊。
程智心裡燒著一團火,直燒的他坐立難安,謝羽進來還未開口,就瞧見她身後緊跟著進來的周王。
“周王來此,所為何事?”
姜若嵐嚇的止住了眼淚,在程智面前她可以放聲大哭,而且等弄清楚了他跟謝羽的關係,知道這是他母親的府邸,總算安心了不少。
如今她已是驚弓之鳥,除了如程智這等昔日舊識,就連俠心義腸的謝羽都沒辦法教她放下戒備,更何況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周王,一聽就是朝廷中人。
謝羽皺眉:“三哥你怎麼說話呢?”周王死賴著跟進來不假,可程智這話倒好似在趕人,著實有些無禮。
程智正有一肚子的話準備跟謝羽說,只覺得周王橫亙在他與謝羽之間,實在太過礙事。
“在下有事要跟阿羽講,煩請周王迴避。”
謝羽看他這副樣子,果像有事,且她救來的姑娘似乎與程智是舊識,索性打發了周王:“王爺先去看孫爺爺,回頭我再找王爺商量。”這才有暇坐下來聽程智說話。
程智大概是憋的太久,程旭當初跟苗明遠手裡討人情,撈了程智回家,卻並沒耐心聽他講故事的原委,只是對他在衛良的煽動之下跑到宮門口去抗議覺得不能理解:“你是腦子有病吧?還跑到宮門口去示威,怎麼不跑到金鑾殿上去鬧?怎麼沒讓宮門口的禁軍把你打死!你以為北鎮撫司是什麼地方,也不長長腦子就瞎折騰!”
難道不知道就連朝中不少官員也避其鋒芒,不願意跟苗勝當面起衝突嗎?
程智那時候一腔熱血,總覺得天下正義即是公理,只要讓魏帝知道了他們的請求,為姜進申冤,他定然會下令重新指定人審理姜進的案子,哪知道沒把姜進救出來,倒又折了幾名好友進詔獄,至今未有訊息傳出。
現在他沒那麼天真了,衝動之後不但不能解決問題,而且折損的更大。
他只是為周圍人的麻木不仁而傷心,當初他也聲嘶力竭向程旭講過姜家之事,換來的只是程旭的冷漠:“這種事情往後會越來越多,你若是一直為他們打抱不平,你覺得自己有幾條命?有本事你衝到宮裡去,跟陛下上書,讓他改變主意啊;不然你就只能落到苗勝手裡,任他折騰了。”
兄弟倆差點為此反目成仇。
程智大罵程旭是個空心枕頭,草包,紈絝,冷血自私……總之將自己能夠想到的罵人的話通通都扣到了程旭頭上,猶不解恨。
程旭當時冷笑:“我就是自私冷漠,那又怎麼樣?旁人過的好壞,與我何干。我既沒拯救蒼生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