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跟了上去,指揮部裡的人頓時少了不少。第三旅旅長挨個與各旅團長擁抱,互道珍重,每個人喉嚨裡都像是梗著一團牛毛,很難受,眼睛發酸,有種想哭的感覺,這一別,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了。第一旅旅長說:“不要太玩命,實在撐不住了,就投降吧,跟我們作戰的是華軍一個著名的王牌集團軍,在裝備技術和數量都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輸給他們,不算丟臉!”
第三旅旅長苦笑:“那也得敵人給我投降的機會才行······別說那麼多了,快走吧,運氣好的話,我們戰爭結束後再見。”
兩個人再次擁抱,流著眼淚道別,一個去指揮部隊登機撤離,另一個則指揮部隊逐步收縮防線,準備死守。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擁抱。
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師長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對空中突擊叢集指揮官說:“把傷員全部運走,如果還有直升機空著,就請你們把這些遺體也一起運走。”
指揮官說:“可是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將有生力量和傷員撤下去······將軍,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可以繼續作戰計程車兵,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師長說:“我當然清楚!但是我更清楚,如果乘坐直升機撤退,我至少要扔下一個團甚至一下旅,我不能這樣做!幫我們把傷員和遺體運走,我們會在空軍的掩護下撤退的!”
指揮官說:“將軍,你這是在拿整個師的命運開玩笑!”
師長說:“乘坐直升機撤退才真的是拿全師的命運開玩笑!別忘記了,敵軍有一種專門獵殺直升機的戰機,萬一空軍的轟炸沒能將它們摧毀,等待撤退部隊的將是一場大屠殺!別廢話了,趕緊將傷員和遺體送上飛機,下次再過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們多運一些衝鋒舟、橡皮艇過來,救生圈也行!”
指揮官無法說服這個倔老頭,嘆了口氣,指揮部下把傷員和裝在裹屍袋裡的遺體抬上直升機。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的傷亡是相當嚇人的,僅僅是在師部就有好幾百名傷員,有不少還是剛從前線抬下來的,連血都還沒有止住又馬不停蹄的抬上直升機,稍稍顛簸就有傷員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護士連聲安慰:“挺住,挺住,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遺體則更多了,裝了傷員之後,所有運輸直升機都塞滿了裹屍袋,連充當武裝直升機用的黑鷹也裝了不少,為了多裝一些,就把遺體像碼稻草一樣層層推起來,搞到最後連艙門都快關不住了。當然,直升機正常起飛還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回到基地後,基地計程車兵開啟艙門看到一大堆裝在袋裡的屍體嘩啦一聲滾下來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了。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將大部份的遺體裝上了飛機,在武裝直升機飛行員不耐煩的催促下,這些沉甸甸的直升機依次騰空而起,被留下來計程車兵都抬起頭,目送那些噴繪著紅十字圖案的直升機慢慢遠去,除了羨慕,就只剩下祝福了。
雨下得更大了,一直在騎一師和第四機械化步兵師頭頂盤旋的機群飛向第七機械化步兵師所在的方向,將沒有扔完的炸彈胡亂的扔到正與第七機械化步兵師激戰的蘇軍頭上,然後返航。那個龐大的直升機群已經返航了,對於這些冒著隨時墜毀的危險頂著大雨出擊的航空兵而言,這一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休息,等待下一次出擊。
然而,他們笑得早了點。
看到那群蝗蟲密密麻麻的飛向第聶伯河對岸,柳維平嘖嘖兩聲,衝這群討厭的蒼蠅揮了揮手,叫:“雜碎們,你們辛苦了!都他孃的到十八層地獄去好好睡個十幾二十年吧!”在他的鬼哭狼嚎中,引擎轟鳴由遠而近,一百多架渦槳戰機沉沉呼嘯著,像是席捲原野的狂風,撲向直升機群!
第九騎兵團團長正在指揮部隊部署防線,突然被一位營長飛身撲倒,滾了一身泥漿,他正想發火,營長指了指天空,他疑惑的抬頭一看,頓時像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住了,呆呆的看著幾乎是貼著他們頭皮掠過的機群,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他對這種裝有螺旋槳的戰機並不陌生,就是這種老掉牙卻處處透著古怪的戰機在兩天之內讓騎一師損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直升機,讓北約的陸軍航空兵不寒而慄,都不怎麼敢在前線活動了!這群魔鬼,在直升機群過來的時候沒有阻擊,在直升機群旋停在戰場上空拼命裝人的時候沒有攻擊,直到現在除武裝直升機之外每一架直升機都塞滿了人,它們才露面,難道————
團長一陣戰慄,對著從頭頂飛過的戰機發出一聲受傷的野獸般的狂嗥:“到底是哪個雜種制訂的戰術?!你這麼歹毒,就不怕斷子絕孫麼!!!”
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