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如初,而總有些人在失去後才知珍惜,沈崇是,六哥是,那
“同我說說,你是怎麼被抓的?”搖光覺察到快要溢位胸口的情緒,忽而啟口問道,彷彿是在轉移注意。
蘇回一愣,旋即就把當時的情形同她說了,當然也略去了一些細枝末節,防著隔牆有耳。
“賢王很擔心你,派了許多人追查你的下落。”
搖光坐在她身旁,聞言微微蜷縮起身子,神情有一絲恍惚。“有人很早就布了局,把我們都算計了進去。”
“皇上是中毒,南召的蝕骨香,和普通的香料無異,經久使用毒氣入心肺,人就會越來越虛弱,一場小小風寒都能奪其性命。靜妃是計劃的實施者,而司南王則是背後的掌控者。”至於六皇子,能否成為最後的受益者還甚是難說,蘇回低垂眉眼,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其實從二哥出事我就開始懷疑六哥了。”搖光的聲音有些低迷,總懶懶的提不起勁兒似的,“六哥背後是司南王,以退為進,用無慾無求謀得安身立命,亦是迷惑二哥和四哥,最後坐收漁翁之利,而今沒了太子太保宗氏,二四黨文鬥武鬥,直至二人相繼出事,那些人也大受牽連,根基耗損就能被人輕而易舉拔起。”
“六皇子奉皇上之命執掌朝政,第一樁便是追究謀臣權臣,一手扶植了不少能人上位,還得了個廣納賢士的美名。”蘇回說起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好像現下的司馬琰與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完全變了個人一般,又或者她從未好好認識過他。
而他卻說要自己做皇后——酒後之言也足以令人心驚。
蘇回擰眉,“六皇子暫代朝政,賢王相輔,而賢王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搖光的身子些微瑟縮了下,“三日前我要離開京城之時發現巴邯不見了,而在此前我同他們說十五年的庇佑仁至義盡,將來各自珍重,我、當時腦子很亂,只想徹底了結京城裡這些事端”
“如果出事,依照巴邯性子只會被人利用做不利那人的事。靜妃從大內派出殺手,亦可栽贓嫁禍給他人。”
蘇回聽她說完大抵預料到賢王現下的處境,只怕比她們好不了多少。
而搖光自這話說完後便蔫蔫倚靠著牆面,彷彿整個人都要融入陰影裡,良久才傳出聲兒來,“其實你不該為我冒險進來的。”
說話的間隙,蘇回正遙遙看著門口那微微晃動的黑影,是司馬琰的人在監視,卻不靠近,頗有些怪異。
“我鼓動送飯的那人幫我逃跑,險些成功,在那之後,司馬琰就沒放人進來過。”搖光在暗處瞧見,微微挺直了身子,“不過倒是知道了你也被抓起來的訊息,遂同他做了筆交易。”
蘇回隨之蹙起眉心,“我想確認你的安危亦是幫六皇子做件事。”
“”搖光這下完全坐了起來,像是悶堵了一口氣在胸口,聲音不高不低匿著洶湧情緒,“六哥行事越來越奸猾狡詐了。”
蘇回愈是快速說道,“師傅留下的藥方裡有一方惑心丸,吃了能使人意識不清,渾渾噩噩間極容易受人掌控從而達到施藥者的目的。”司馬琰想用這藥做什麼昭然若揭,只不過他也謹慎幾次試驗過後才離開,想必這時還在宮裡。
她又往門口處瞥了過去,想透過腳步聲辨別出些許,隨著幾聲輕微的叮噹響,蘇回飛快地用手上銀針開了鐐銬,除去之後一陣痠痛襲來,她使勁活動了兩下胳膊肩膀一把拽上搖光,“先離開這裡再說。”
搖光不像蘇回,身上未有束縛,此時亦是利落跟上蘇回,穿梭在陰冷的地宮中。蘇回手心發汗,她自是知道,更是察覺到蘇回有些不對勁,反手握住她的手喚了一聲“阿妧”。
“我沒事。”蘇回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即便是在六月裡仍是出了一身冷汗。這地宮跟當年烏孫夑在京郊留下的一模一樣,自地底湧上的陰寒之氣與烏孫夑此人造成的陰影叫蘇迴心底發顫,“你跟緊我,別怕。”
兩人避著火把光源在陰影中貓腰前進,搖光跟在蘇回身後一張臉色卻是比蘇回還要慘白,此刻緊緊抿著唇像是忍耐這什麼痛楚一聲不吭地緊緊跟著。
“兩位走這麼急是去哪裡?”
火把的明光突兀出現橫亙在通往出口的方向,阻在蘇回與搖光面前,炙熱的溫度逼地兩人連退了兩步,搖光緊緊攥住蘇回的手腕,神情驚駭看著面前出現的男人,一張陰鬱面龐在火把的映襯下宛若鬼魅。
蘇回是算準了看守換班才動手,約莫是在用飯前後,防守會有所鬆懈,卻不料直面撞上司馬琰,而司馬琰這架勢分明是知曉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