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向擎蒼遠走高飛。但是,她做不到。
“師父,徒兒不能跟你走”,向擎蒼斷然否決,“我若逃跑,正好證實了皇上的猜疑,表明我就是白槿教的奸細。我寧願以死明志,也決不為了苟且偷生而辱沒人格。爹孃一定也支援我這樣做,向家世代忠良,我怎能讓祖宗蒙羞呢!”
“你……簡直是愚忠!”雲姑憤然起身,她轉而望向朱嵐岫,“公主,我知道你是個明辨是非之人,皇帝雖然是你的爹,但他迷信方術,不圖作為,你就忍心看著擎蒼為這種昏君喪命嗎?”
“我不忍心”,朱嵐岫強抑住密密交織在一處幾乎令她胸塞的千情萬緒,輕咬著唇,半晌方抬起被淚水映得迷濛的雙眼,“可是,我也不能讓向大哥做一個罪人”。
“你……”雲姑氣結。
向擎蒼仍緊鎖著眉頭,卻欣然道:“知我者,嵐岫也。”
“好,你們是知己,忠君節義,我老太婆貪生怕死,遠不如你們高尚”,雲姑氣鼓鼓的大步邁出門口,“我還是走吧,省得在這兒礙你們的眼”。
“雲姑”,朱嵐岫懊悔失禮,想將她勸回來,卻被向擎蒼一把拉住,“不用追了,我師父就是這樣的脾氣,為了阻止我步入仕途,她不知與我爹爭吵過多少回了。等她想通了,就沒事了”。
朱嵐岫悵然嘆氣,“或許,雲姑是對的,你不能就這樣枉送了性命”。
“什麼都不要說了”,向擎蒼伸手攬過她的肩,“不要去想明天的事情,那樣只會留下昨日的遺憾。如果把今天當作明天來過,生命中還會存有希望”。
漸入深秋,冷風嗖嗖,萬物凋零。紫禁城的夜晚,月色愈發的清冷、慘淡。
月光中有兩道白芒閃過,一剎那,月光暗淡,紫禁無聲。
“鬼老大,你還真是雙刀不離身。這麼招搖,就不怕被人逮著了?”在宮中一處人跡罕至的廢棄深院內,一個女人責備的聲音響起。
“就是擔心被逮著了,所以帶著防身用的”,相比前者的沉穩,隨後揚起的女聲顯得輕浮,“二護法請放心,那些替陸炳盯梢的宮女閹人,都圍著鬼老四轉,沒有人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吧”,被稱作“二護法”的女人,也就是羅剎,隱藏在面具後的雙目透射著凌厲的光芒,“陸炳已經派人到永寧宮查問李乳母身上是否有傷了。那天朱嵐岫在場,那丫頭機靈過人,她一定看出我們下的毒是‘見血封喉’,嫁禍閻貴妃的計謀,估計也已經被戳穿了。如果繼續追查下去,你總有一天會暴露”。
“什麼?這樣完美的佈局,居然能被她看穿?”鬼老大狠吃了一驚,“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此事嗎?”
“正是。離我們行動的日子已經很近了,朱嵐岫是個大麻煩,必須除掉!”羅剎的口氣不容質疑,“帶著我的信物去找孟婆,讓她配合。還有,重新起用鬼老四,她本來就是一顆死棋,留著她是為了迷惑我們的對手,這次,就讓她發揮最後的作用吧”。羅剎將一面刻有骷髏頭的令牌和一張信箋遞給了鬼老大。
鬼老大快速瀏覽了信箋上的內容後,就著燭火燒成了灰燼。她頗有顧慮,“萬一行動失敗,孟婆就必須犧牲,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羅剎微微閉目,“這也是萬不得已的抉擇,我相信孟婆會理解的”。
“要不要先問問大護法閻王的意思?”鬼老大仍猶豫著。
“放肆!”羅剎怒了,“閻王憑什麼凌駕於我的頭上!教主要我聽命於她,我偏不!我們在這個活死人墓裡擔驚受怕,忍辱負重。她倒好,在外頭逍遙自在,她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們!”
鬼老大不敢吱聲了,領命告退。羅剎扭過頭去,有兩行清淚從面具中滲流而下。
婉卿侍奉完方皇后,一身疲憊地回到住處,剛推開房門,就驚見一根紅綢帶纏繞著桌上的水壺,這是白槿教的暗號,每當有紅綢帶出現,就意味著有新的任務,她必須到御花園去,從那棵木槿樹的樹洞中取出裝有字條的小竹筒。昏暗的燭光下,婉卿臉色煞白如死屍,確切地說,比死屍更駭人,她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死期來臨了。
“指揮使,婉卿有行動了。她到御花園中,從一顆木槿樹的樹洞中取出了字條。白槿教的奸細就是利用了那個樹洞,在宮中傳遞資訊”,張涵匆匆向陸炳報告重大發現。
“字條上都寫了什麼?”陸炳問道。
張涵道:“盯梢的人一路跟蹤到了住所,見婉卿將字條藏在了鞋底,便趁著她熟睡時,將那字條偷出察看後再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