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陸炳、向擎蒼和朱嵐岫幾乎是異口同聲。原來閻王就是神鴆教教主艾瑪,眾人終於明白,為什麼神鴆教和白槿教會有著如此密切的關係了。
向擎蒼道:“我還有一事不明,點蒼派當年並未參與對付摩炎,為何點蒼派掌門馬華倫也受到了邀約?”
玉虛道長沉吟片刻,道:“點蒼派位於雲南大理蒼山,神鴆教的總壇也在雲南,或許神鴆教想要藉助點蒼派的力量來稱霸武林,這一教一派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貧道就不知道了。但可以推斷出的是,張灩和巧玲抓住了馬華倫貪財的本性,以那價值連城的和田玉瑞獸誘使他上鉤。”
“既然巧玲也是陰謀的參與者,將她抓來審問清楚便是”,陸炳說著就要下命令。
玉虛道長制止道:“貧道和天宏大師他們已經逼問過巧玲了,她們幾個丫頭都是被司馬南抓來當差的,只知道要聽從來福管家和張灩的命令,其餘的一概不知,我看她不像是在說謊,審也審不出什麼來的。”他語聲微頓,又道:“還有云南沐王府的世子也應邀前來,這當中一定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利害關係。”
嘉靖的臉色很難看,“沐英家族世襲黔國公爵位,其子孫世代鎮守雲南,在當地威望甚高,又手握兵權。如果他們受奸人鼓動,起了反心,那麼整個西南地區的局勢都將告急”。
陸炳道:“沐王府世代忠良,竭力維護朝廷利益,應該不可能起反心。想必是奸賊拉攏不成,便想扣留世子和郡主當人質,藉以威脅黔國公沐朝輔出兵配合。”
嘉靖聽著覺得有理,面色有所緩和。又問道:“神鴆教總壇在雲南的什麼地方?”
玉虛道長深深嘆氣,“神鴆教總壇所在地極為隱秘,從來沒有人知道。我們也一直在努力尋找當中,但至今未果”。
嘉靖沉聲道:“既是如此,先回宮再作商議。道長如果有什麼新的發現,還望及時告知。”
“那幾個丫頭怎麼處置?”陸炳詢問。
嘉靖冷哼一聲,“留下她們的性命,也好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轉告給她們的主子”。
白木槿被安葬在了斷情山莊的白梅林中,豔骨與傲霜白梅朝夕共存,那豎立著無字墓碑的佳人冢,埋葬了一段充滿傳奇色彩,卻又不可告人的風流韻事。
來福管家的遺體就地焚化,高中元、柳王旬和黃浩然三人的遺體都被運回京城。嘉靖下令釋放了柳鳴鳳,讓她一路護送父親的靈柩。
沐融和沐雨歌告別眾人,動身返回雲南。幾位武林前輩聯袂離開,雲姑也辭別而去。在斷情山莊掀起的一場軒然大波,暫時迴歸平靜。
回宮後,朱嵐岫一直被痛失至親的巨大悲哀籠罩著,終於破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謎,得以母女相認,卻轉瞬間天人永隔。她開始流連御花園,終日在幾棵白梅樹下徘徊,幻想著母親的芳魂也化作這素雅高潔的白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
杜鵑一直默默陪在朱嵐岫身旁,同樣滿臉的悽哀之色。回宮後朱嵐岫曾問杜鵑:“關於我生母的秘密,是皇上要求你向我透露的吧?黎姑姑既然視你為親生女兒,怎麼可能讓你去冒這樣的風險。這麼大的壓力,你也承受不起。”
杜鵑低頭不語,許久才道出實情:朱嵐岫從武當山回宮前,嘉靖命人傳喚杜鵑到乾清宮,親口告訴了她這個秘密,並讓她聽從自己的指令,在適當的時機透露給朱嵐岫,同時暗中留意朱嵐岫的舉動。因著黎姑姑的關係,嘉靖對杜鵑十分信任,當初特意安排她到凌雲軒服侍朱嵐岫。杜鵑自己也不曾想到,她會得知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揹負起沉甸甸的責任。她不得不服從皇上的命令,卻也因此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於是從前活潑伶俐的杜鵑,變得沉默寡言,唯唯諾諾。那天朱嵐岫到乾清宮見向擎蒼後遲遲未歸,杜鵑實在不放心,便冒著被朱嵐岫發現的危險前往尋找。杜鵑到達乾清宮時,向擎蒼和朱嵐岫都已離開,中了“十步奇香”之毒的黃浩然等人也被妥善安置,杜鵑只看到了洞開的地下寢殿入口,疾步奔入,空蕩蕩的牢籠和死去的宮女讓她心驚膽戰。她迅速跑了出來,啟動機關關閉了入口,又一路飛奔逃出了乾清宮。
“杜鵑,不用一直陪著我,回去吧”,朱嵐岫傷感低語。
杜鵑只是低眉垂眼,並不開口搭話。
“這不是雲錦公主嗎?竟和我們一樣,有這等冒著嚴寒賞梅的好興致”,杜康妃清潤的聲音隨風飄傳入耳。
朱嵐岫驟然回頭,見杜康妃和趙榮妃並立風雪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