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做媳婦兒。小的時候大家都還能當做玩笑過去,但如今他都十四近十五了,還這麼說,實在讓人受不了。
好在,他這幾年在人前的話語收斂了許多。但私下無人聽見的時候,他卻更是變本加厲起來。什麼都敢做,什麼話都敢講,委實惱人的很。
沈柔凝初始還惱,後來慢慢連生氣也懶得生氣,索性就不理會他好了。
鄧長年從小就瘦。
沈柔凝還記得,一開始見的時候,他瘦的跟紙片兒竹竿似的,實在讓人擔心他要被一陣風給吹跑了。後來他上了山,跟著道德觀裡的明德道長修習道德經,偶爾山上山下的跑,似乎沒怎麼注意什麼時候,他的身體就好了起來,不大生病了。
只是仍然瘦的厲害。
這些年只長個頭,全不長肉。
還依舊是根竹竿似的。不過卻是生長了好幾年,比較粗壯點兒的竹竿。
說起來,沈柔凝倒不是嫌棄他太瘦影響了他的容貌而不喜歡他……她就是覺得,鄧長年談“嫁娶”的態度實在過於輕佻隨意玩世不恭了一些,實在讓人信不過。
更是無法去想著該不該接受了。
見沈柔凝沒理他,鄧長年從她身後走出來,站在湖面邊的石頭上,將那長長的柳枝兒朝著水面重重一抽再提起來一甩,柳枝帶起無數水滴就朝著沈柔凝撲了過來,當即讓她新做的衣衫打溼了好幾個水印子。額前的留海也溼了些,緊緊地貼在了額頭上,不舒服的很。
沈柔凝這一下自然惱了,站起來,狠狠地瞪了鄧長年一眼。
“怎麼不來一陣風把你刮進湖裡同大鵝作伴去!”
沈柔凝惱道:“多大的人了,還玩這樣小孩子的把戲!整日裡就會在大伯孃面前裝乖覺!羞也不羞!”
見到沈柔凝薄怒輕嗔,鄧長年哈哈大笑,一下子將那柳條兒遠遠拋了出去,正好砸在那群戲水的大鵝,嚇的大鵝一陣撲稜稜的在水面上亂飛,頓時將一湖春水徹底攪亂了開來。他丟了柳條,拍了一下手,大笑道:“你這樣生氣罵人,才鮮活可愛嘛!別總是靜靜地坐著,就跟副畫兒似的,一沾水就能給毀了!”
“你才毀了呢!”
沈柔凝又想到就在不久前,鄧長年悄悄地拿了他畫的一副畫給她看,畫上人只是背影,但沈柔凝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畫的是她……她正詫異鄧長年畫畫兒居然畫的不錯的時候,他居然將那畫兒浸到了面盆裡去了!這樣,畫兒怎麼還能留下來,自然就成了一盆黑色紙漿了!
縱然是她足夠狼冷靜,也被氣了個夠嗆!
“來,擦擦。”鄧長年像是根本就看不懂人的喜怒,從自己懷裡掏出了個青色的帕子,丟給了沈柔凝接著,就在沈柔凝準備表示惱怒將帕子丟地踩幾腳洩憤之時,鄧長年突然嚴肅起來,開口道:“凝妹妹,我正經跟你說個事情。”
☆、002 沈氏宅
鄧長年如一根竹竿一般直直插在沈柔凝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一臉嚴肅正經。
沈柔凝被他這一番從未有過的嚴肅做派弄的愣了一下,不及有其他反應,當即就站定了,一雙美目疑惑地瞧著他。
鄧長年卻突然咳嗽一聲,左顧右盼地扭了扭,似乎格外羞赧無措,道:“凝妹妹這麼瞧著我,我真是要害羞了。恩……”
沈柔凝這才覺得自己又被這人給耍了,不禁瞪了鄧長年一眼,將不知怎麼接住了的帕子狠狠地丟回給他,又直直地伸手按在他左胸膛上猛然用力一推,將將鄧長年給推開來,疾步走開了。
身後傳來鄧長年一陣“哇、喔”的誇張鬼叫聲,聽得直讓人心頭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不必回頭,沈柔凝就清楚地知道,此時鄧長年一定在誇張地捧著她手掌接觸過的左胸,故作陶醉欲厥狀。
——不是她非要這麼推開鄧長年。
而實在是被鄧長年這堵上了之後,她想要繞開鄧長年轉身離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鄧長年既像個竹竿又更像個猴兒,跟著老道學了十來年的武藝,實在靈活的很!他若是不想放她,她根本就走不脫!
不然,憑著她一隻手的二兩麻蝦勁兒,他不順勢讓開,她怎麼能推得動他!他就是故意的!從來都是故意的!
疾走的沈柔凝努力壓抑住心底的怒意,卻也是氣的俏臉潮紅,咬牙切齒,委實惱的很。
“凝妹妹,我真的有正事同你說!”鄧長年怪叫了幾聲之後,在她身後呼喊道。
沈柔凝哪裡能再信他,小碎步拿的更快了。
“我要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