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當年沒有娶到沈四太太的遺憾不滿。轉移到了沈柔凝身上來!
當年的遺憾已經發生,那是他當時不得不放手!在他心中,只怕已經是奇恥大辱!如今他貴為天子,怎麼可能再讓自己有遺憾!
無論陳家有什麼對策,沈四太太都覺得,他們是託大了!就算真的讓慶隆帝妥協退讓。那所要付出的代價,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大!
但事已至此,今後的事情只能今後再說,先將眼前應付過去,才是要緊的。
沈四太太重新平靜下來,見沈柔凝因她這一番話十分動容,便輕聲道:“所以,眼下,再將鄧長年牽涉進來,已經沒有了意義。他的那份手串,我會派人還給他,給他解釋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沈柔凝慢慢地點了點頭。
沈四太太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到了這裡,就讓她離去了。
沈柔凝此時心緒紛亂,也沒有心思像任何人追問什麼,陳厚蘊也好,趕過來替她謀劃的沈四太太也好,她都不想再說話,有些失神地走回了伴月軒,只覺得,有濃濃的疲倦。
這一夜,沈柔凝沒能睡安穩,又早早地睜開了眼。
她在晨曦之中站了許久,回到屋裡連著打了幾遍健身拳,讓自己大汗淋漓之後,沐浴乾淨,才覺得身體精神都鬆快了一些。用過早食之後,她慢慢往沈四太太住的繡樓走了過去。
沒想到,在繡樓前的路上,她就遇見了鄧長年。
他正由陳厚績陪著往外走,顯然是已經見過了沈四太太,準備告辭了。
沈柔凝不禁抬眼看了看天。太陽尚未越過屋脊……他來的這麼早。或者說,沈四太太居然動作這麼迅速地將人給找來了……
沈柔凝抿了一下唇,看著鄧長年。鄧長年也看著她。
陳厚績咳嗽一聲,苦澀地道:“阿凝,侯爺沒有來過府上,你領他到荷塘邊上坐坐吧。”他才知道,鄧長年竟然給沈府留下過一道意義非常的手串。彷彿就是預備了此時似的。而沈四太太,竟然又在這樣的時候,將那手串還給了鄧長年!
這真是……
陳厚績突然覺的,自己的腦子十分的不夠用了。
大哥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他不清楚;秦敘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他不明白;如今自己這個姑母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他更是稀裡糊塗,無法理解!
唉!
陳厚績見沈柔凝已經與鄧長年前後走進了涼亭,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
涼亭。
天已經非常地熱。便是水邊涼亭,身在其中,也有了些蒸騰之感,不復清爽之意。荷塘之上,有荷葉開始枯萎,荷花也漸漸稀少,多出了些不起眼的蓮蓬來。錦鯉不知藏到了何處,水面上甚至都沒有一絲波紋。
安靜的很。
落座之後,沈柔凝的目光,落在了鄧長年的手腕上。那裡有一串黑檀木的佛珠,她從前沒有留意過,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給出過的那一串。
☆、356 對不起
“對不起。”鄧長年開口,看著沈柔凝,分外黯然。
沈柔凝怔了怔,搖搖頭:“為什麼要這麼說?我不明白。”
鄧長年抿了抿唇,黯然道:“剛才,嬸孃告訴我了你的事……”他這個侯爺充其量只能算做是新貴,在京城幾乎沒有根基!許多訊息內情,他根本沒有能力沒有途徑及時得到!而當他知道之時,卻是如同沈四太太說的那般,已經太晚太晚,什麼都幫不上了。
“若是我早些時候知曉,總能為你做些事。”
“這本來就與你沒關係。”沈柔凝再次看了那手串一眼,露出一個微笑,道:“鄧表哥有心,阿凝已經十分感激了。表哥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
鄧長年不禁苦笑。
他一直能拖著沒與明義候府的兩位嫡女擇一定親,就是因為他暗自鼓動著他那個心**好投機的舅舅和兩位表妹往太子身上去想——太子長大了,明義候府的嫡女,是絕對有資格爭一爭太子妃的位置。就算太子妃爭不上,一個太子側妃的價值,也比一個根基淺的候夫人有價值多了。再者,與鄧長年聯姻,是親上加親,只要是個嫡女,哪一個不成呢?所以,還是得等到太子那邊的訊息確定了,再議與鄧長年的親事不遲。
但就算是這樣,因為鄭珠兒才貌平庸,身上沒有出彩之處,不如鄭月兒俏麗活潑,舞藝一絕,所以太子那邊,明義候府更多是將希望放在了鄭月兒身上,幾次暗示鄧長年求娶鄭珠兒……大約是誤會鄧長年不喜歡長相一般的鄭珠兒,明義候世子才沒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