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原本我還不放心你……但你能想到阿湲的安全,就應該不會貪玩過了頭。榕哥,你長大了,我很高興。”
沈端榕被沈柔凝這一誇讚,俊臉一紅,扭捏著身子,道:“姐你這麼一說,我都不好意思出去玩了。”他聽出來了,沈柔凝很快就會陪著妹妹回府,他再要出去,就是他一個人出去。恩,這種時候,貌似他這樣很有些貪玩不懂事的樣子。
這一想。沈端榕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他是眼下這府中唯一的男丁,不撐起家讓姐姐受勞就算了,怎麼還能貪玩不懂事?
“要不,我們不去看花燈了吧?阿湲反正也看不太懂。自家多點幾個花燈,她就很高興了。”沈端榕猶豫地道。
沈柔凝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愧疚自責,笑著安慰道:“榕哥,你是男兒,男兒的天地在外。怎麼好悶內宅裡不出去長見識。只要你不會不管不顧地貪玩,儘管去瞧熱鬧就是了。舟叔對這徐州府也應該熟悉了,你多聽他的話就是,別輕易與人爭執就是了。”
“姐,你放心。”沈端榕慎重地點點頭。
之前沈四老爺任通判的時候,與其他官眷士紳都有些交集。沈端榕也進了縣學讀書,認識了不少人。但這一次沈四老爺突然被免官,這裡離京城又有點兒距離,一時間各種訊息各種猜測都有,亂的很。大人們經歷多知道沈家的背景都保持了剋制。但小一輩不明就裡,有時候難免說些難聽的話。
都是少年人。一起讀書,有志趣相投的,也肯定有彼此看不順眼的。
若是那幾個堵住自己說些難聽的,自己權作忍耐一定不惹事就是了。沈端榕心想。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
早早吃過了元宵,沈柔凝便集合了府裡的一行人,帶著沈端榕和沈柔湲出去逛去了。大街上才開始熱鬧,但各式各樣的花燈已經掛起來,沈柔湲看的很興奮,但究竟是抵不住睏意。一行人沒走出多遠呢,她就在紅纓懷裡睡著了。
沈柔凝與沈柔湲回到了沈府。
在門口時候,她含笑交待了幾句,又叮囑了沈舟。就表現出十分放心的意思,揮揮手讓沈端榕重新出發了:“此時正熱鬧呢,聽說放煙火的時辰也快要到了,趕緊的,別錯過了好光景。”
“是,姐。”沈端榕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很快領著人走了。
沈柔凝回到了沈府,安置了沈柔湲睡下之後,吩咐了人注意門戶,就取了一本書,懶洋洋地看了起來。
燭火微微跳動,書本上鉛墨小字在沈柔凝眼前也開始恍惚起來。她的目光似乎早已沒有盯在書本上,一隻手按著書頁,一隻手託著香腮,輕悠悠地梳理著自己的心思。
不知此時,他正在做什麼?是在熱鬧的京城大街上賞著花燈,目光掃過那些花燈上的燈謎的一瞬間想都不想就有了答案,心中會不會有小得意?
應該不會。
一些燈謎,尚不值得他這個狀元郎得意。
或者,他正在抱著小承方遊玩?想到這裡,她的臉色生出一抹溫柔。她很喜歡小承方,一陣日子不見,甚至都開始想他了。
至於黃幼香……沈柔凝既沒有覺得因為她曾經的存在而不滿傷懷,也沒有覺得愧疚難安。沈柔凝心中十分清楚,在黃幼香在的時候,無論是她和陳厚蘊,都不曾生出半分對不起黃幼香的心思。所以,陳厚蘊不愧,她也不愧。
至於所愛之人從前有過一個妻子……
她沈柔凝不也有上輩子嫁過人的經歷嗎?從前是從前,曾經是曾經。她不會用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為難自己。她又不傻。
小承方更是自己的侄兒。她當然會愛護他……
沈柔凝心思悠悠,一顆心似乎飛出了府,緩緩飛向了京城。
陳府。
陳厚蘊並沒有出門。
與沈柔凝想的不同,小承方更是早早就睡下了,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熱鬧,尚未脫離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階段呢。
他此刻正在半山齋,遠遠望著天邊那閃爍的煙火,似乎想起了什麼,唇邊生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公子。”長遠悄悄地出現在陳厚蘊身後,低聲稟告道:“宮裡有重要訊息。”說著遞過來一個不大的石子。
石子普普通通,就像路邊許多石子一樣。
陳厚蘊接過石子,檢查了一下,用力一擰,那石子就被捏的粉碎,卻竟然是麵粉泥土燒製而成的。陳厚蘊散落粉屑,取出其中一個紙團,雙目一掃,神色就是一變,道:“吩咐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