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先回去吧,我與厚蘊說說話。”陳二老爺對陳二太太道。
陳二太太連忙答應,依依不捨地離去了。
陳厚蘊就露出了意味深長地笑,道:“二嬸孃還是這般依賴二叔您呢。”那無時無刻不表露出來的愛意深情,恩,一般人真的會招架不住。哪像陳二老爺,還能在那種能粘住人的深情目光的捆綁下,悠哉哉地彈琴。
在這一點上,陳厚蘊特別佩服陳二老爺。
陳二老爺瞪了陳厚蘊一眼,道:“你不再埋頭讀書,居然來調侃長輩?明年下場,當真就這麼有把握?”
陳厚蘊找個位置坐下來,不在意地道:“我讀書,已經讀了十五年了。十五年中,六次秋闈五次春闈,考題答文不知道看過幾千篇……若是依舊需要閉門苦讀,我不如就學學二叔您算了。”
陳二老爺並不是笨人。
他甚至比一般人讀書更強一些。
但他卻因為不耐煩日以繼夜僅僅只能研讀四書五經,所以乾脆就不去往上考了,直接出了仕。
☆、202 雲九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聰明瞭?”陳二老爺抬眼看陳厚蘊道。
陳厚蘊笑了一笑,目光落在他手下的鳳尾琴上,道:“是我不如二叔父灑脫。”
陳二老爺聞言在琴絃上隨手一撥,響起了一連串優美的音符,微微頷首道:“有你祖父在,我和你父親的確能夠隨心所欲一些。到了你們這一輩呢,你陳厚蘊身為嫡長,腦子又聰明,合該你要接過這擔子。”
“老爺子對你寄予厚望,你別到時候弄砸了,打了陳家的臉。”
“怎會。”陳厚蘊淡然一笑,笑容之中藏著強大的自信。他沒有再在這一點上糾結,問道:“二嬸孃最近有進宮的打算麼?”
陳二老爺微微一怔:“直接說你有什麼事情吧。”
陳二太太的確心中偏向順妃一些。沒辦法,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沒有太多的想法和見識,想當然就認為宮中的娘娘們都是高貴的了不起的,以能夠與她們攀上關係得到許多賞賜為榮。但陳二太太又太普通了,以至於笨了些,多少年也沒翻出什麼浪花闖出什麼大亂子來。
尤其是,在陳二老爺在家的時候,她根本就成為一個毫無想法之人,一心一意只在陳二老爺身上,眼裡心裡就根本沒有別的!
對於陳二太太來說,陳二老爺的話,就是聖諭。
陳厚蘊輕咳一聲,道:“之前青氏那樁事。我查了一下,是皇后在其中推波助瀾……侄兒私心認為,陳家不需要一個娘娘,卻也不必讓一個娘娘記恨……所以,若是二嬸孃有空,不如進宮一趟,告訴順妃別恨錯了人。”
陳二老爺皺眉。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的那個妻子從來都無比聽話,他要求她的,她肯定能一絲不苟地做到。
“你關注這些。老爺子知道麼?”陳二老爺問道。
他也怕陳厚蘊踏錯了路。
陳厚蘊點頭道:“明年秋闈。我必定能在前三。”也就是說,他現在關注這些,並不會影響他應試。
陳二老爺打量了陳厚蘊一陣,才點點頭。道:“你有什麼計劃和打算。說出來聽聽。我這些年在外東奔西走。也結交了不少異人能士,說不定能幫你一些。”
“多謝二叔父。”陳厚蘊沉思片刻,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想法來。
春花絢爛。一池碧水。
沈柔凝在岳陽的時光過得更加的舒適自在。
她更大了一歲,有了更多的自由活動權,沈四老爺對於她單獨領著兩個婢女男裝外出已經很是放心,連細節都很少過問了。而岳陽之的風光與建寧與舟山都有不同,爛漫淳樸又無比熱鬧的春日盛景,總是讓沈柔凝流連忘返。
這一日,她爬上岳陽附近的一座山,倚在涼亭中遠眺春日的洞庭湖。春日的陽光十分熱烈,湖面金光點點,水波浩淼,反映著五彩色的光,正迎合了一個詞,雲蒸霞蔚。
她眼中的湖面,是瑰麗的,是多彩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本西洋書的影響,抑或這就是她原來要尋找的本心,亦或是因為她太年輕正對將來生活充滿了期待,她越來越覺得,原來的水墨丹青雖然深刻高遠,的確也能夠畫出靈魂表達許多種情緒,但她依舊捨不得,自己眼底所看見的各種斑斕瑰麗的色彩。
她愛這些色彩。
所以,她若是動筆,就應將它們繪出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