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哦,是她啊……
黃幼香也很耐看,但她卻從不刻意打扮,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飾從不讓人覺得寒酸失禮,卻也從不會讓人眼前一亮,一下子就看到她今天有何處特別不一樣了;女子才藝,寫詩作畫彈琴下棋,她似乎都能來一點兒,輪到她上場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尷尬丟人,卻也沒有太讓人注意的地方,屬於那種好又不算好,錯也不好挑,“還不錯”的那一類。甚至連交際也是一樣的:從來不會受到排擠冷落,也不屬於那一個小團體。或是小團體想要拉攏的人。
黃幼香與廖曼茹怎麼比?
在陳大太太這裡,比不比的不重要,關鍵是,皇后娘娘曾經在兩年前就提過這樁親事,被陳大太太以待陳厚蘊“讀書有成”給婉拒了。眼下,皇后在這時候又下了帖子……
陳大太太當真有些頭疼。
“父親絕不會答應的。”陳大老爺見妻子為難,就開解道:“到時候你只說厚蘊的親事你不能做主就是了。父親那裡,也不會怪你。”
“我就是覺得,要推到父親身上,也……”陳大太太話沒說完。微微嘆息道。
“咱們陳府的兒郎。怎麼能輕易定下來?都是要父親拍板做主的。”陳大老爺頗有些自得,輕撫美髯,道:“不止是厚蘊,厚績;就是厚溫和厚琪。這兩個小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能早早替家裡的嬌女定下來。二房三房那邊。也都是一樣。僅僅是提親的門第有所不同罷了。”
“我們陳家挑媳婦,也不是單看門第的。”陳大太太心中感慨不已。這滿京城,誰家有家規有規定。即便是無子,也不許納妾這一條?家中上下和睦,沒有那種兄弟妯娌的腌臢事?
“那是。”陳大老爺道:“說來說去,總歸是‘合適’二字。”
那位廖氏嬌女再好,她姓廖,她的姑姑是皇后,陳家就不會肯輕易與廖氏聯姻。而黃氏幼女小小年紀就心性豁達又深諳中庸之道,黃祭酒也是醉心學問明理修身之人,所以她才合適做陳家的嫡長媳。
陳厚蘊與黃幼香僅僅是宴會上的點頭之交,甚至都沒說過話。但陳大太太很早就將黃幼香的品行和處事手段甚至打聽到她在家中的一些小細節,寫信告訴了陳厚蘊。陳厚蘊並不反對了,這親事才終於開始上了日程。
就是皇后做媒,也沒法子。
除非這就賜婚。
而真要強壓著頭賜婚,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文昌候府和皇后都不會輕易做這個選擇。
很快,到了陳大太太被召見的日子。她按品裝扮了,從容地進了宮。
在坤寧宮看到一位打扮的又高貴又雅緻的美麗少女,陳大太太心中輕嘆一聲。果然,皇后娘娘召喚她的目的不言而喻。不然,廖曼茹也不會恰好就在這裡。
一番行禮之後,皇后娘娘喚廖曼茹向陳大太太打過了招呼,就含笑讓廖曼茹出去了玩兒去了。待少女身姿嫋娜地離開之後,皇后娘娘直接問陳大太太道:“本宮不喜拐彎抹角的……大夫人,不知本宮這個侄女,你可看得上眼?”
她笑容滿面,聲音緩慢柔和,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她甚至一點兒委婉都不用了,不是問“好不好”,而是問“看不看的上”……
陳大太太心中一緊,從座位上站起來,深深拜倒一禮,抿唇道:“娘娘看得起臣妾,看得起陳家,臣妾銘感在心……只可惜,怕臣妾只能辜負娘娘厚愛了。”
皇后娘娘臉上笑容漸漸消了,鳳目如刀,看向了陳大太太,緊緊抿著唇,眼底全是冷意:“念著陳貴嬪喜懷龍裔的面子上,本宮願意聽你解釋。”
“娘娘,臣妾的兩個兒子,臣妾都是住不得主的。何時啟蒙、何時進學、何時遊歷、何時成家生子,臣妾都只能聽從長輩吩咐,所能做的,僅僅是替他打點衣物罷了。”陳大太太輕嘆地道:“娘娘您身為一國之母,作為兩位殿下的母親,想來應該有所體會。兒子很好,反不如女兒貼心。至少,女兒的許多事情,母親還是能夠做主的。”
她說的籠統委婉,又混淆不清,總算是稍微化解了皇后娘娘的壓迫。又說到了兩位皇子的教養,轉移話題,讓黃後孃娘無法繼續“直接了當”下去。
陳大太太的拒絕之意如此明顯堅決,皇后娘娘若是再“直截了當”地非要問出個答案來,到時候再沒拒絕,那真的就沒有一點兒緩和的餘地了。
皇后娘娘許久沒有開口。
半晌,她才緩聲道:“不知大夫人可知,陳貴嬪已經有孕近兩個月了?”
“剛聽娘娘說起。”陳大太太誠懇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