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季大人,太小氣了吧?”
季碧菡聽到這個聲音,頓時頭暈目眩,她驚慌地轉過頭去,看清了來客的臉。
“你不歡迎我來麼?”沈綸說,“這是我給你的賀禮,生辰快樂。”
沈綸將賀禮遞了上來,季碧菡低頭一看,是一大盒的西渝陽菊茶。
“啊!”季碧菡尖叫一聲,將那一盒茶掀落在地。
沈綸邪魅一笑:“我就當你已經收下了,禮也收了,那便跟我們走吧?”
“走?”季家眾人慌了。
“工部尚書季康,涉嫌貪汙,受賄,以及密謀結黨造反,證據確鑿,滿門抄斬!”沈綸念道。
原先阿諛奉承的賓客們驚恐地四散逃離,唯恐惹禍上身。
沈綸將一把冰冷的長刀,就這麼地架到了季碧菡的脖頸之上,寒意逼得季碧菡難以呼吸,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季碧菡毫無準備,她手中的賀禮盡數摔落,散得一地都是…
“逆黨,閉眼。”沈綸命令季碧菡。
一陣刺痛從季碧菡的脖頸間蔓延至全身…
“啊!”
季碧菡再次睜開了眼,竟然真的是一場夢。
季碧菡這時感覺到,她的脖頸是真的無比疼痛,這是真實的。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桂花清香,季碧菡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雖然視野依舊模糊,但她已然發現自己正坐在柔軟而寬大的床榻之上,西渝一路困苦,她好久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
只是這夢著實恐怖。
季碧菡的身上蓋著潔白的絲綢被,被褥裡同樣散發著桂花香味,這股子的淡桂花香季碧菡太過熟悉了,難道這是…
“我弄疼你了。”突然一個很柔很柔的聲音,在季碧菡的耳邊響起,這個聲音季碧菡聽了十多年,她頭也不用轉過去,就能叫出聲音主人的名字:“嫣兒。”
闕樽嫣穿著一襲白衣,腰上赤紅色的腰帶格外醒目,她的手裡正拈著一根銀針,闕樽嫣走到了季碧菡的面前坐下,笑著說:“對不起,我必須要把你喚醒了。”
“我這是在…京城?”自打聞到了那桂花香,季碧菡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闕樽嫣的閨房。
“是,你在我府上。”
“可我怎麼會在京城呢?我先前分明在…渝州,分明在…”季碧菡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另一個夢。
“你應經昏睡了有月餘了。”
“月餘!”
“在西渝,你心力交瘁,加上連日的勞累和受傷後,身子很是虛弱,你染上了瘟疫,幾乎死去。”
“瘟疫…”季碧菡突然想到了什麼,“得了西渝那瘟疫的人,是斷然不會有救的,為什麼我還活著?”
闕樽嫣的眉宇間略過一絲慌張,她沒有說話。
季碧菡看著闕樽嫣,洛誠的容貌,洛誠說過的話再次重現,加上闕樽嫣手裡那明晃晃的銀針,她反應過來:“是你救了我,你是…”
“你會告發我麼?”闕樽嫣面色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季碧菡搖了搖頭。
“對不起,這麼久以來,我都在欺騙你。”
季碧菡幽幽道:“我們相識十年,我不相信你是殺人惡魔,而且我被背叛了也不止一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其實沈綸…”
“不要跟我提他!”季碧菡打斷。
闕樽嫣嘆息一聲:“好。”
季碧菡越發清醒,西渝經歷的一切不住湧上心頭,她緊緊地捂住了心口,卻難以抑制那不住的痙攣。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切發生的,季碧菡焦慮不已,她拉住了闕樽嫣,“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碧菡,你想知道什麼?”闕樽嫣站起身來。
“西渝的瘟疫,還有那些怪物…”
“來,先洗把臉。”闕樽嫣給季碧菡打來了盆熱水。
闕樽嫣嘆息道:“那些怪物在鳳棲山的城牆之下,瘟疫早就在京城裡蔓延開了。”
季碧菡的手剛放入水中,聽完闕樽嫣的話,如同觸電了般縮了回來。
“是水過燙了麼?”
“瘟疫在京城蔓延,怎麼會…”
闕樽嫣惋惜道:“如今的風朝,已經是風雨飄搖。”
季碧菡恍若隔世,她頹然地坐回到床上:“嫣兒,我昏迷的這些日子,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碧菡,安心養傷,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好麼?”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