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倆,去打點野味回來。”
陳虎陳豹兩兄弟正有說有笑地幫著金鳳銀鳳打水洗衣裳,突然被叫去做事,只好悻悻放下手中木桶,帶上弓箭出去了。
沒一會兒兩個人打了只野雞,還有隻半大的野豬回來,麻利地殺了洗了又剁了,交給苗大廚處理。
竟然獵到只野豬,白睢倍兒有面子:“看看,你看看,小爺現在凡事有人伺候,想吃啥儘管說,我讓他倆去弄。”
苗小柔:“哦,那我想吃蜜糖果子。”
又不是不知道,永州城才有賣這東西的。白睢抽抽嘴角,憨笑:“……不瞞你說,前幾天剛送幾大盤去你墳前。”
墳……苗小柔刀一頓,險些切了手,隨後眼尾彎了彎:“你在墳前有沒有哭得比剛才厲害?”
白睢不高不興一把柴火全往灶裡塞,火都快給他塞滅了,嘴裡嘟囔著:“誰哭了?哪個白痴哭了?說話得有良心。”
嗯,他就是那個白痴,他還不承認。
苗小柔覺得這人一點兒都沒變,根本就沒從三歲長到五歲:“行了吧,不是闊了麼,別隻管我吃啥啊,還是給我留點兒銀子花實在。”
白睢:“你就是個鑽錢眼裡的算盤精,能不能別這麼俗!”
一言不合,苗小柔揮手趕人:“看不慣是不是?看不慣別賴在我這裡吃飯,走走走走走!”
白睢被對面那個潑辣女子拿勺子指著,立馬一個變臉,要不是嫌地上髒他能跪下去:“小爺就不走——錯了錯了,這位奶奶我錯了。”
苗小柔在他這裡就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可以是哥們兒,可以是老大,也可以是親人,什麼規矩教條都可以無視掉。有什麼心裡話可以直說,有眼淚可以當面流,甚至膝蓋可以軟得沒骨頭,跪她就跟對著鏡子跪自己一樣,“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話被他吃了。
也許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剛會走路的苗小柔就把他揍跪下開始吧,已經習以為常了,哪怕後來他長得人高馬大,還是對這個女人有那麼點“敬畏”。
雖然並沒有真的跪過。
陳虎陳豹抱著柴火送進廚房的時候,恰好聽到那句“這位奶奶我錯了”。奶奶?咦,這裡有老奶奶嗎?
兄弟倆疑惑地看看苗小柔,又看看自己主子。
白睢把臉一板,神來一股王者氣:“東西放下滾出去。”
哦……
這頓飯耗時許久,他把火燒得糟糕透頂,就是不肯讓李圓來幫忙,非要死守灶下親眼見證苗小柔做飯。得虧苗大廚手藝了得,才沒有糟蹋了這些吃食。
這是他這兩年來,吃得最香的一頓。
吃完了飯,苗家三姐妹便擺出針線做女紅,一面忙著掙錢,一面同他們聊聊。白睢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他家大彪旁邊,離了半步都不行。
金鳳打趣道:“喂,你是不是對我們大姐有意思啊?”
銀鳳:“就是就是。”
兩個丫頭咯咯咯地笑,想打趣他倆個疊羅漢來著,卻又不敢。只敢偷偷在心裡想,還是白家少爺跟大姐配。
白睢那顆火熱的少年心可純潔得沒半點瑕疵:“去,丫頭片子懂個屁,爺這樣靠著舒服。對吧,彪。”
廢什麼話,這人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別。苗小柔沒好氣:“我不舒服。”
白睢:“那不能夠,難道你不覺得這樣踏實?”
苗小柔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認認真真繡手帕,才沒工夫像他那樣一直盯著別人看:“踏實啊,我日子過得踏踏實實,你不踏實可別來找我——幾時走?我這裡可沒房間給你們睡。”
嘶——晚上那頓豆腐都還沒吃成就趕人走,這心是有多硬。
白睢就不懂了,幹嘛兩年沒見了卻一直趕他走,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苗大彪,你什麼意思?”
苗小柔:“沒什麼意思,吃了下頓你最好回去。我不想連累你,也不想你連累我,我們苗家剩下的三姐妹,最好是在山裡平平靜靜過下去,不想再參與什麼紛爭。”
他們苗家弄成現在這樣,多多少少和白睢有關,她也不怨白睢,也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她只是希望他過得好,希望自己能得到平靜,不再去痛苦娘是如何死不瞑目的,爹是怎麼苦苦求生的,自己又是怎麼看著家敗了卻只能躲起來什麼都做不了的。
聽出他們兩個語氣不對,旁的人埋頭喝茶假裝不存在,金鳳銀鳳也嗅到危險收了笑。
白三歲脾氣上來把椅子抬開,坐到了離她三丈開外的牆角,氣得臉紅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