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王婧如一事。後來白睢急了眼兒,把桌子狠狠一拍,說了句老子不靠女人屁股也能打江山,氣呼呼地就走了。
這是屁股的事兒嗎,這是背景的事兒啊,白得一個美人兒,他居然還覺得自己虧了……
苗小柔自個兒雖叫囂著若有丈夫願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但終歸跳不出世人劃出的俗套,白睢居然也想來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不是做夢麼。男人三妻四妾很尋常,地位越高的男人,女人越多; 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可以。
所以她也氣,氣他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難不成以為她聽見“老子這輩子就你一個媳婦兒”這種話會開心嗎?更多的應該是著急。
他是個帝王,怎麼能光想著兒女私情。哪個當皇帝的只娶一個老婆; 翻翻那些史書,沒一個皇帝這麼幹過。
她是操碎了心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苗小柔回了屋,坐下想了很久。思來想去,覺得白睢其他主意都拿得十分漂亮; 為何這件事上想不開,難道她的影響竟有這麼大?
她曉得,自己是一定一定不能成為白睢的阻力的; 現在白睢非要自己做他媳婦兒,叫囂著後宮不設嬪妃,分心在這種事上,她應該為此做些什麼?
除了她一頭撞死,斷了這蠢貨的念想。大概,只能順著他來,圓了他的心願吧。
左右她都已經做了這麼多犧牲,她這一輩子哪裡還求得到什麼如意。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成全了他,也省得他在這種事上鑽牛角尖,耽誤了正事兒。
苗小柔對自己的人生,是一點希望都不抱了的。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去求了,什麼自由不求了,生意不妄想著做了,能不能一直呆在白睢身邊也不奢望了。她自己過得不好,便想卯足了勁兒讓三歲過得好。
他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圓滿,不是嗎。
故而,一番思索下來,把心一橫,決定答應做他的媳婦兒得了。條件只有一個,這個王婧如,白睢要遂了王家的意,收入後宮。
等了白睢很久,很晚了也不見他回來。晚上苗小柔只好獨自用了飯,久等他不來,索性先去洗漱了,坐在床上看著閒書等他。
深更半夜,她都快打瞌睡了,他才興致缺缺地回來,看到她竟然還沒睡,出口的第一句話——
“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白睢下午去了兵營檢視,帶著一身塵土氣回來,還在生她的氣呢:“給自個兒丈夫塞人,你也是夠出息。”
她打著哈欠塞上鞋子,喚人端了熱水來,擰乾帕子給他擦臉,沉默了半晌,不疾不徐道:“那我要是說,把我自個兒塞給你呢。”
白睢愣了愣,擦了把臉,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眉頭反倒皺得更兇了:“怎麼的,又想為我犧牲了?嘁——”他將帕子甩進盆裡,帶著十二分的不悅,分明是酷暑天,他身上卻彷彿帶著寒氣,“苗小柔,你這麼多年不是為這個付出就是為那個付出,沒想過耍耍小性子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說了。”
話剛起個頭,就被打回來。苗小柔:“……”是啊,作為家中長女,她從小就懂事,什麼時候耍過小性子。
“我……”
唉,不知說什麼好。
覺得自己好像是挺可憐的。
白睢在外一天,很累了,回來只想跟她膩膩歪歪,摸摸小手親親臉蛋。其實很想發脾氣,把這個總是想太多的女人罵清醒。
他洗了臉便伸手摟住她的腰,嘴唇在她額頭輕輕點了一下,一聲嘆息極盡溫情,終究還是沒捨得重一點點語氣:“你要知道,你的丈夫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分得清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什麼辦得到什麼辦不到。我說此生只要你一個女人,我辦得到。我說這江山我能憑本事打下來,就一定能打下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付出,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他孃的不算個男人。”
苗小柔被他抱在懷裡,輕而易舉被他說得想流淚。這是第一次啊,有人竟告訴她,不用那麼堅強,她其實也可以耍耍性子。
臉被他按進懷裡,想起從小到大自己肩膀上的重擔從未卸下來過,苗小柔突然沒管住情緒,當真溼潤了眼睛,悄無聲息地哭了。
她才二十歲,經歷了這麼多。十二三歲開始掌家,受了無數委屈,走了無數彎路,父母誇她懂事,妹妹依賴於她。她做過的唯二出格的事情就是在擇婿,以及先斬後奏救下白睢這兩件事上。
沒有人問過她覺不覺得肩膀沉。
白睢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