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翻身躺下,不再看福臨,也不再看蘇麻喇。
“皇上,睡吧,明兒一早還起呢。”蘇麻喇勸說福臨,脫下了他身上披的衣裳,待福臨躺下,為他們放下帳子,吹滅蠟燭,才退出寢殿。
吳良輔上前來巴結:“姑姑,還是您有法子。”
蘇麻喇冷然道:“這件事若叫外頭的人知道,你的腦袋也就別想要了。”
吳良輔大駭:“您放心,奴才絕不讓外人知道。”他小心翼翼地送走蘇麻喇,站在坤寧宮外重重吐了口氣,雖然早就想好了會不太平,也沒想到,大婚當晚就能鬧起來,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慈寧宮裡,玉兒已經毫無用宵夜的興致,終於將蘇麻喇等回來,見了便問:“把鍾搬走了?”
蘇麻喇搖頭:“沒有,那樣皇上多沒面子,奴才勸說了幾句,他們自己商量,等三天後照著皇后娘娘喜歡的樣子,重新佈置坤寧宮。”
玉兒惱道:“孟古青知不知道自己和福臨不僅僅是夫妻,還是君臣?吳克善什麼都沒教她的女兒嗎?”
這脾氣衝著蘇麻喇發,也無濟於事,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好在大是大非上,孟古青還能端著尊重,之後幾日的宴席祭祀等等,都沒出差錯,而三日後,她真的在坤寧宮裡照著自己喜歡的樣子佈置所有的傢俱,那口西洋鐘被她丟出了坤寧門。
而整整三個晚上,帝后仍無夫妻之實,第四天夜裡福臨就回乾清宮了,熬到第五天,吳克善忍不住進宮來,詢問皇太后,這是怎麼回事。
玉兒淡漠地看著兄長:“你怎麼教的,她如今便是什麼樣子,你來問我,我問哪個去?”
吳克善道:“如今皇后是您的兒媳,太后您也有責任教導她。”
“罰跪,鞭打?”玉兒毫不客氣地說,“我下得了狠心,你捨得嗎?”
吳克善語塞,悶了半晌說:“還望太后多包涵,多指教,孟古青本性並不壞,就是、就是……”
玉兒長長一嘆:“這孩子除了漂亮,還有什麼優點?當年若非在姑姑臨終前答應了你,我也真想反悔。這會兒叫你一聲哥哥,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是真不知道這二位主子將來,會是什麼光景,您自求多福吧?”
“可是?”吳克善著急地說,“您本就不喜歡孟古青,自然看她做什麼都不順眼。”
“你的福晉敢不敢在新婚之夜,霸著床不讓你睡?敢不敢在新婚之夜,嘲笑你瘦弱無能?”玉兒厲色看著兄長,“你自己去坤寧宮,問問你的女兒,都對皇上做了什麼。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孩子,福臨可比你的女兒大氣多了,照他從前的性子,大婚當晚就該翻臉走人,可皇上忍住了。這一切,你都不知道吧?”
吳克善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握著拳頭道:“可這日子,他們還得過下去,太后,我們做長輩的,總該想想辦法。”
卻是此刻,門外有人通報,是皇帝到了,吳克善忙站在一旁等候,福臨闊步走進來,大方地說:“舅舅來了?”
“臣叩見皇上。”吳克善屈膝行禮,福臨已經命吳良輔將他攙扶住,說道,“舅舅年紀也大了,往後私下裡見了朕不必行禮,一家人沒這麼多規矩。”
“多謝皇上。”吳克善暗暗鬆了口氣。
“你們幾時回科爾沁?”福臨問道,“過些日子,朕要去行圍,舅舅不如留下一起去,到時候再走。”
吳克善不置可否,而他眼下最希望的,是帝后能和睦。
玉兒道:“既然皇上相邀,你就留下,遲些再回科爾沁。眼下我和皇上有些話要說,跪安吧。”
吳克善欲言又止,但是見妹妹氣勢逼人,容不得他在皇帝跟前多嘴,便只能悻悻然退下,在宮女的領路下,獨自往坤寧宮去。
福臨目送他走遠,不自禁地嘆了一聲,而後回到母親身邊,跪下道:“額娘,兒臣讓您擔心了,求您別生氣。”
“我沒生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只覺得咱們皇上是個真正的男人了。”玉兒拉著兒子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福臨你對額娘說實話,能忍嗎,孟古青那樣的個性,額娘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在忍耐。”
“倒也不至於。”福臨卻大度地說,“細想想,我還挺羨慕她的。”
玉兒愣住,問兒子:“羨慕她?”
福臨笑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嫌我臉白,我也覺得自己臉白不好看,我也想變得結實強壯,那樣站在朝堂上,才夠霸氣威風,她並沒有說錯。”
玉兒